娜娜說完之后，喬蔚然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隨即，她擔心地看著江燁，說：“那你參加全民偶像后，就是出道了嗎？出道后，會不會也這樣。”
她對娛樂圈的了解，還是因為江燁參加節目才特意進行了關注。
被娜娜這個資深瓜友一科普，她那點一知半解瞬間就土崩瓦解，甚至覺得三觀都遭受到了沖擊。
什么對家掐架撕番位，什么搶資源爭話語權，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當她想起在拍宣傳片的時候，鄒肅在片場的所作所為、江燁差點同時得罪他和導演兩人的場景，更替江燁感到憂慮。
“別擔心，”江燁低頭，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說：“我心頭有數。”
他當然知道娛樂圈的風風雨雨有多厲害。
就像袁盛，他未必就真是這么一個自大膚淺的人，被突如其來的名利蒙了心，被資本侵蝕失了智。
就像，以前的他。
因此江燁并不厭惡袁盛，就像這件事，哪怕袁盛因為丟臉而不愿意，公司也會推著他走。
這也是為什么，江燁堅持不跟紅娛簽合同的原因。
參加全民偶像，不等于一定要出道，更不等于要進娛樂圈。
只是他這個打算，干系重大，目前誰也不能說。
哪怕對象是值得他信任的人，江燁也不會說。
說了，只會增加變故。
不是他只相信自己，而是他不愿意去考驗人性。
好在喬蔚然對他是百分百信任，他既然這么說了，也就安心下來，想到正在發生的事，問：“那袁盛的代言不好，和他突然把這件事爆出來上熱搜，又有什么關系呢？”
對啊，又有什么關系呢？
袁盛希望拿到D.K.代言的事情目前還處于運作階段，除了他們團隊，外界只知道一些風聲。
喬蔚然和娜娜自然是不知道的。
江燁笑了笑說：“我在看見那件D.K.西裝的時候，見他們緊張得過了頭，就有些猜測。”
趙翔騎著自行車，只是將灰塵蹭到了西裝袖子上，袁盛的助理那么大的反應，這不正常。
“果然，我第二天查了一下，找到幾條袁盛穿D.K.出席活動的消息，時尚博穿搭博這些大V營銷號發布了一波……”
他的話還沒說完，娜娜終于明白過來，說：“所以，袁盛是想要D.K.的代言？”
一般來說，這樣的頂級品牌對合作都抱以非常嚴謹的態度。
在正式合作開始前，借自己的品牌服裝給藝人，是最常見的試水手段。
一來看藝人能否駕馭，二來看市場反饋情況，如果都沒問題，再經過一段周密的市場調查和考察期，該藝人就能獲得這些代言。
這個考察期的過程，對藝人來說相當重要，中間出了任何差錯，品牌方都會另行考慮。
江燁搖了搖頭，道：“以D.K.的品牌知名度，代言應該不大可能。品牌摯友又太低端，應該是品牌大使之類。”
不得不說他對娛樂圈知之甚深，這個分析與袁盛團隊的目標一致。
“那過了這么久爆出這件事，D.K.黃了？”
娜娜不愧是做了好幾年市場推廣的人，敏銳地反應過來，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讓他趾高氣昂！
讓他欺負趙老師！
讓他在歌劇院里橫著走！
還有什么，是現世報更讓人心情爽快的嗎？
“應該是。”江燁思索了一會兒，道：“我猜，那件西裝不是買的，是D.K.借給袁盛的私服。”
從提供出席商業活動的服裝、到提供私服，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也意味著，這一紙代言合同，袁盛觸手可及。
可惜，就差那么最后一步，卻搞砸了。
“借的和買的，有什么區別嗎？”喬蔚然不明白。這里面的關竅娜娜也不懂，兩人都看著江燁。
“如果是買的，這件西裝就屬于袁盛，他穿不穿什么時候穿或者弄臟了，都跟品牌方沒有關系。”
江燁說：“但借服裝這件事，本來就有考察性質。品牌方會根據回收情況，來評估一個明星的信譽和人品。”
袁盛那件D.K.被江燁潑了茶沾了茶漬，就算怎么處理，也會被品牌方那邊有經驗的人看出來。
江燁猜測，袁盛的團隊應該是借口他穿著喜歡，索性把這件衣服買了下來，不再歸還。
但“不歸還”這件事本身，就透露出了問題，D.K.要是那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也不能在好幾個輕奢品牌中獨占鰲頭。
當天歌劇院發生的事，一定被品牌方知道了，從而取消了接下來的合作計劃。
聽江燁分析完，喬蔚然遲遲合不攏嘴，“這么復雜的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
江燁的目光變得悠遠。
這種事情，只要經歷得足夠多，自然就知道了。
“猜的。”他笑著說。
喬蔚然和娜娜兩人顯然不信，只是猜測，能猜得這么有條理？
但他既然不說，她們也不會強迫。
喬蔚然仔細思考了一下，嘗試著分析說：“所以，這次爆出這件事，是垂死掙扎？”
既然品牌方都知道了，袁盛這方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干脆把臟水都潑到江燁身上去，以尋求一個與品牌方再次合作的機會。
這是精心策劃的話題，江燁在里面扮演著反派大BOSS的角色。
娜娜明白過來，說：“也就是說，他們這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都沒有機會了，不如賭一把，可能還有希望。”
江燁點點頭，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
他用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
自從有了“56淦超話”之后，他的微博號登錄就會在超話內顯示動態。所以，上次下線的時候，江燁是先退出賬號再退出微博，現在是未登錄狀態。
他也沒有登錄賬號，直接在幾個高位熱搜里仔仔細細逛了一圈，果然發現有貓膩。
在這幾個話題內，熱轉都是當天的視頻和圖片，又因為話題不同，而言論不同。
剪輯后的視頻只有短短十來秒，內容當然不會有袁盛助理刁難趙翔的經過，只有江燁拿起茶杯潑水的場景、袁盛的反應，和他說賠錢的那番話。
對于視頻江燁并不意外，剪刀手的威力他早就領教過。
令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