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我就說吧！”王皓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將視線投向其他人，隨即看著謝彤問：“你也看見了，對吧？”
謝彤嚇了一跳，她并不想被扯進這攤渾水中。而且，她有很好的理由。
“我一直躺著，沒看見。”她的角色知道后面才唱了一段挽歌，沒看見也很正常。
“那你們呢？”王皓猛然回頭，看向其中一名群演，說：“你肯定看見了！你離我們最近。”
被他這樣逼問，群演急得都快哭出來：“不，我不知道。”
“行了。”何明宇語氣淡淡的開口，提著劍走到王皓跟前，道：“我離得最近，沒看見你打滑。”
王皓這番表演還不清楚嗎？
正因為荒謬，他才有脫罪的機會：把故意傷人，解釋為意外。
“你誣賴我！”王皓大叫：“你跟江燁關系好，你們早就看我不順眼！”
“那這把劍呢？也是誣賴你？”
何明宇把劍放在桌子上，劍身凜冽。劍尖上的血跡干涸成赤褐色，凝固了34厘米的長度。
這個長度，正是刺入江燁肩膀的深度。要不是肩膀而是咽喉，后果不堪設想。
想明白了這一點，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班主任走上前拿起劍，沉甸甸的趁手，他語氣沉重道：“這絕對不是道具劍。”
“你哪里來的？”
“我……我不知道！”王皓一臉無辜，吼道：“我怎么會知道？這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或者是有人陷害我！”
“黃主任，報警吧。”何明宇提議。
“報警？！”王皓瞬間臉色變得同紙一樣白。
他在做這件事之前，就想好了用意外的借口脫罪。
眾目睽睽之下傷人，這聽起來就很瘋狂，也就很難讓人相信他的犯罪動機。
道具劍變成真劍又怎么樣？
誰也沒有證據。
他不后悔，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干掉江燁。
劍的目標是江燁的咽喉，就算他不死，也會傷到聲帶再唱不了歌。
這正是他最陰暗的目的。
但報了警，就不一樣了。
哪怕他只是被當做嫌疑人拘留，也留下了不干凈的案底，影響前途。
他惡狠狠地瞪著何明宇，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蹦出來：“何明宇。你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至于這樣報復我吧？”
何明宇不為所動，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警察就會還你一個清白，怕什么？”
“報警報警！”楊怡琳激動道：“這么大一件事，一定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過去了！”
其他學生也紛紛支持這個提議。
在他們看來，整件事也太詭異了，簡直不可思議。
王皓的辯白他們半信半疑，但江燁的傷也實實在在。如果不是王皓，那把劍又是被誰換的？
不如交給警察，去弄個水落石出。
“我報復你？”何明宇冷笑道：“王皓，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這是故意傷害罪，是刑事案件！”
“我沒想傷人！”王皓額頭上青筋暴起，在原地跳起來撲向何明宇。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見王皓如此有底氣，許多人更拿不準這件事的真相。
黃主任沉吟片刻后道：“我去打個電話。”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處理范圍，他需要請示校長。
假如報警，需要考慮的就不止是個人得失，而是關乎整個首音的聲譽。
他離開辦公室，十多分鐘后再次回來，說：“這件事，還需要聽江燁的證詞。先不報警，王皓由保衛處看起來。”
的確，江燁作為當事人，他的證詞尤為重要。
何明宇心頭卻清楚，這是為了怕影響學院聲譽而用的拖延之計。
但黃主任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
從教導處出來，他心里記掛著江燁的傷勢，直奔校醫院而去。
何明宇抵達的時候，江燁已經在肩膀上打好了石膏，躺在病床上輸液，喬蔚然守著他身邊，楊霖回去換下表演服裝。
“醫生怎么說？”
“沒傷到骨頭。現在天氣熱，怕傷口惡化讓我消炎。”江燁說得云淡風輕，喬蔚然在旁邊補充說：“那也很嚴重！我看著就痛。”
“沒事啦。”江燁笑了笑，問：“王皓那邊怎么處理？”
何明宇嘆了一口氣道：“沒有報警，只讓保衛處看管，說是要來問你的證詞。我看，學校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一定會來勸你。”
江燁點點頭，他并不意外。
和整個首音的聲譽比起來，他一個人又算得了什么呢？畢竟，他還好端端躺在這里。
不公嗎？不公。
但他習慣了。
“你怎么想？”何明宇問。
“看看吧。”江燁隨口回答，能達到目的就行，“這件事，也沒有證據。”
喬蔚然想了想，道：“那把劍被換，一定是有人干的。你們道具室有監控嗎？”
“監控……”
首音有專門的道具室，里面有監控。但為了方便，匯演的道具單獨放在一間活動室里，那里沒有安監控。
“走廊里應該有監控！”江燁和何明宇同時說。
“我去看監控！”何明宇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急什么？你先回去把衣服換了。”江燁說：“看監控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王皓既然被看起來，也沒有機會再動手腳。”
何明宇從舞臺下來就直接去了教導處，緊接著就來校醫院，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套霍拉旭的表演服裝。
為了舞臺效果，表演服穿著實在是很不舒服。
“也行。”何明宇看著江燁說：“那你呢？”江燁也沒有來得及換。
“楊霖回寢室換衣服，我讓他給我帶一套來。”江燁在寢室里放了常用物品，其中也包括衣服。
正說著，楊霖就拿著幾件衣服褲子回來。
聽說何明宇要去看監控，便急吼吼地把衣服往病床上一扔，推著何明宇出門。
江燁喊了幾聲沒喊住，極為無奈。
跑那么快，給他換了褲子再走啊？
無奈，他看著喬蔚然，說：“你扶我起來，我去衛生間里換。”
“你……”
喬蔚然一張臉羞得幾乎要滴下血來，聲音細如蚊訥：“你的手不方便，我替你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