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如今互聯網起家的兩大巨頭：泛宇集團與弘祥集團，他們做互聯網交互信息、金融起家，如今進軍娛樂圈，完全就是資本的玩法，收購、并購、造星、自制、影視一條龍。
而輝煌了數十年的電視臺，早已形成互相競爭的格局。面對來勢洶洶的巨頭，不但無法報團取暖，還在彼此爭奪市場。
就好比，湘南衛視的節目做的再怎么好，也無法進入首都圈。
謝森的到來，就是一個首都圈拋出的善意信號。
吳暢此刻的使命，是務必讓對方賓至如歸，摸清對方的要求。
但謝森實在是太難纏，已經來了幾天，由臺長親自作陪，把湘南衛視逛了個遍，吳暢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讓《全民偶像》的種子選手來作陪，也只不過是為了表達己方對謝森的重視。
酒過三巡，飯桌上重新熱鬧起來。
江燁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夾著菜，看著吳暢周到地討好謝森，神態自若，仿佛他的存在如此理所當然。
但他既然來了，鄒肅又怎么會只是讓他安安穩穩吃一頓飯？
借著敬酒的機會，鄒肅的右手胳膊一碰，將放在江燁面前的紅酒杯撞得倒在桌面上。
瞬間，紅色的酒液沿著米黃色的桌布肆意流淌，淅淅瀝瀝滴落到江燁的褲子上。謝森避之不及，襯衣上也被染上幾道蜿蜒的紅色痕跡。
“啊，實在對不起！”
鄒肅忙扯著自己面前的餐巾給江燁擦，只是一頓手忙腳亂之后，讓紅酒灑得更多。
江燁一聲輕笑，扶正了自己面前的紅酒杯，接過餐巾說：“沒關系，我來吧。”
說完，他在鄒肅殷切盼望的視線下，轉頭向謝森說：“謝少，不如我們去一趟洗手間，收拾干凈。”
鄒肅都給自己搭好了戲臺，他怎么也不能讓對方失望不是？
吳暢的眼睛閃了閃，道：“對對，這事實在對不起謝少。”
今天她原本沒有叫上江燁，但既然江燁如此上道，要是真能入了謝森的眼，也是一件好事。
她雖然不喜江燁，但在她看來，一個任性退賽的毛頭小伙，總比摸不透性情的謝森好對付。
謝森勾了勾唇，沒有拒絕。
包廂里就設有獨立的洗手間，但江燁朝內看了一眼，說：“太窄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確實是狹窄。
謝森沒有反對。
從江燁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和興趣。
如果，對方真的是沖著他來的，他樂見其成。
不過，要是江燁敢耍著自己玩，就休怪他不客氣！
兩人來到庭院中，聽著夏夜晚風拂過竹林的沙沙聲，江燁轉身看著謝森道：“謝少，今晚的事，對不住你。”
謝森摸出一根煙點上，斜著眼睛看著江燁，問道：“哦？怎么說？”
江燁歉意道：“鄒肅和我有點過節。這件襯衣，我賠給你。”
他看得出來，謝森的衣著價值不菲，是真正意義上低調的奢華，不是袁盛那種硬裝出來的氣度。
但，好在《奇跡閃閃》游戲上線之后，銷售火爆，方大鵬不由分說給他打了第一筆分成款過來，如今他的存款有六位數。
再加上因為在出演《哈姆雷特》時，王皓賠償的故意傷害款，賠一件衣服，他還是不在話下。
謝森沒有接他的話茬，只問他：“是鄒肅做的局？”
混二代圈子的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早就精的跟老狐貍似的。就連他狂放不羈的外表，都不過是一張戴著的面具。
這么簡單的局，鄒肅那么拙劣的表演，放在謝森眼里，就跟透明沒什么兩樣。
“是。”江燁坦然應了。
謝森忽地笑了一下，手指帶著煙草氣息托著江燁的下巴，道：“孫雅莉有句話沒說錯，你生的是很不錯。”
江燁沒有躲。
他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制造敵人的，還是這樣一個招惹不起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跟著我？”謝森的聲音充滿著誘惑，如同魔鬼的低語：“你要是跟了我，我包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他鄒肅算是個什么東西！”
“謝少，我有女朋友。”江燁拒絕得十分干脆利落。
他知道，跟謝森這樣的人打交道，藏著掖著瞻前顧后是最要不得的態度。你心里有多少彎彎繞繞，保管他比你更多上九曲十八彎。
猜，最要不得，不如抓緊時間言明。
這可是他用上輩子血淋淋的教訓才換來的經驗。
從始至終，都是因為鄒肅從中挑撥，才讓謝森不經意之間毀了自己。
如果是要報復，他的目標始終只有鄒肅一人。
兩輩子加起來，他自問沒有對鄒肅做出任何不利的事，但鄒肅仍然這樣對付自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客氣？
謝森低低笑了幾聲，收回手抽了一口煙，姿態灑然。
過了幾秒鐘后，他說：“行，你回去吧！事情我都知道了。”
江燁本就是沖著他來，既然謝森這么說，他也沒有打算要回去繼續飯局的意思。鄒肅不會想到，他處心積慮做下的局，反而令他有了跟謝森好好談話的機會。
只不過，“謝少，您的襯衣……”
“行了，難道還真要你賠？”謝森只比江燁大上幾歲而已，只不過在他看來，江燁也跟他身邊的那些漂亮孩子沒有什么兩樣。
如果非得要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江燁是一個有腦子的漂亮孩子，有點對他的胃口。不過，既然對方沒有這個意思，他也不會如此沒品。
此外，他還不至于要去跟一個小孩子計較賠錢。
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弄倒紅酒的是鄒肅而非江燁。
“回去吧！”
謝森滅掉煙頭，對江燁彈了彈手指，徑直回到包廂。
見他一個人回來，眾人都情不自禁望他身后望去。吳暢看著他的目光閃了閃，遲疑探詢道：“江燁……”
“哦，我讓他回去等我。”謝森這句話說得曖昧無比，讓眾人面面相覷。
洪昭蘇放在桌下的手握緊了又放，鼓起勇氣道：“謝少，今天晚上江燁說好了幫我練唱。”
“不錯。”謝森沒頭沒腦扔下一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