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城墻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戒備著。
文聘此時可謂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再度掏出了劉荊州發來的刺史令,再度仔細的看了起來。
吞并新野,抵御曹操。
可這新野,到底有什么可保護的東西嗎?
他瞬間便完全接手了新野的一切城防治安,可左等右等,除了等來了三百多自稱是玄衣軍的人之外,便什么也沒有等到。
而這玄衣軍,還全都吵吵著什么前十個回到新野的會被任命為屯長。
帶著疑惑,文聘登上了北城門的城墻之上。
他仔細的檢查著一切守城所需的準備。
也就在此時,
“報!北方十里外有敵情!”
文聘神色微微點頭:“再探!”
也是同時,
文聘看到在北方幾里開外,有著百余人的軍隊出現。
那百余人之中,緊緊只有著三匹戰馬。
沒有旗幟大纛,沒有戰爭的味道。
這是……
“將軍!那便是我們玄衣軍的小將軍,便是他許諾了我們十人屯長的職缺!”
文聘看了看那十個自稱將有屯長職位任命職缺的所謂玄衣軍,而后又回頭看向了北方緩緩而來的那百余軍隊。
等到那百余軍隊又近了一些之后,文聘開口道:“弓箭手準備!滾木準備!”
“喏!”
城墻上,荊州水兵全都打起了精神來。
但,從北而來的那百余人,卻是絲毫停留,絲毫畏懼都沒有,直直的便朝著北城門而來。
文聘越發疑惑起來。
但他也隱隱約約的察覺到,這從北而來的百余人,似乎是大漢禁軍的裝扮。
天子南下?
文聘搖了搖頭。
也是同時,
城下有一騎打馬朝著城門而來。
“開城門!”
“爾等何人?”
“在下禁軍總管養由乘!城上可是文聘文仲業?!”
“正是文聘!”
“天子御駕歸來!文聘你還不速開城門!”
什么?
天子御駕,歸來?
歸來?!
文聘頓住了一下:“你說這是天子御駕,可有明證?!”
養由乘頓住。
難道董承沒有跟這文聘說清楚?
難道董承還沒有回來?
難道這文聘就沒進縣衙看過?否則見到董貴人,自然也該知曉之前駐扎新野的便是天子才是!
微微沉默,養由乘高吼道:“且等著!”
話音落下,養由乘迅速打馬而回。
“陛下!文聘不相信這是天子御駕。”
劉邪微微沉默,緩緩的從身上搜刮了一下,找出了一枚玉牌。
這乃是歷代天子都會佩戴的龍形玉牌。
“將這個給他!”
“喏!”
說著,養由乘張弓搭箭,直接將那玉牌掛在了箭頭之上。
劉邪微微一驚:“慢!”
你這給射過去?
你特么親自跑一趟,難道會累死嗎?
就算會類似,這不還有一百多個禁軍嗎?
你隨便使喚一個不行嗎?
這又不是紙條,是玉牌啊!是玉做的啊!
這要射過去,撞在哪兒撞碎了怎么辦?
碎了之后,老子現在可真沒有什么可以證明老子是天子的東西了。
但在劉邪聲音出口的剎那,養由乘已經放開了弓弦。
崩!
弓弦輕輕震響。
箭矢破空而去。
劉邪臉色有些蒼白。
他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那箭矢。
然后,
他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那枚箭矢,直接射在了繡著文字的旗幟之上,玉牌也就只是撞在了那旗幟之上。
沒有碎!
養由乘微微得意的轉身朝著劉邪一拜:“陛下,幸不辱命!”
劉邪差點一口氣沒回上來。
炫技是吧?
“好賤!”
養由乘大喜:“謝陛下!”
劉邪不想說話了。
而同時,
城墻之上,文聘看著那旗幟之上,文字最上方的那一點。
這枚箭矢便是直接將那一點給射穿了。
這是意外,還是真的就是瞄準了這一點射的?
若是瞄準了這一點射的的話……
養由乘嗎?
難道真是古時神箭手養由基的后人?
文聘靜靜的看著那旗幟之上的箭矢,看著那箭矢之上掛著的玉牌。
而后,
文聘笑了笑:“降旗!開城門!”
兩個親兵迅速將文字大旗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取下了箭矢之上掛著的玉牌。
整個玉牌的正面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真龍。
文聘的抓起這玉牌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是天子!
真的是天子御駕!
“隨我出城相迎!”
“喏!”
城墻之上,士兵瞬間便全部如流水退去。
隨著城門開啟,數千水軍隨著文聘沖出城門。
而后,
文聘翻身下馬,單膝下跪,其余水軍,也統統單膝下跪了下去。
看見這一幕,
劉邪這才打馬朝著城門而去。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文聘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腦海里面一片亂糟糟的,說不清是什么感覺,說不清是什么想法。
天子為何在這里?
長安可是又出了什么禍事?
按理說,荊州實際上是與司隸校尉也就是司州接壤的,司州不過四個郡,司州西北便是長安。
也就是說,長安到荊州,滿打滿算也就一千二百里左右,消息不至于這么不通暢的。
莫不是……荊州上上下下都在瞞著他?
怕他突然熱血一起,又不懂察言觀色的要請纓去勤王護駕?
在文聘的腦子里一團亂麻的時候,
一個威嚴帶著磁性的聲音響徹。
“你,便是文聘文仲業?”
文聘下意識抬頭,剛剛瞥到一眼天子容顏,他又迅速低頭:“回陛下,臣是文聘。”
說著,文聘直接雙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將那龍形玉牌舉過頭頂。
劉邪伸手將玉牌拿了起來,而后開口道:“你……覺得是劉荊州大,還是朕更大?”
文聘嘶吼起來:“陛下大于劉荊州無數!”
劉邪沉默,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不到三個呼吸之后,劉邪開口道:“文聘!”
“臣在!”
“即日起,你便是我大漢水師提督,總領天下水軍!”
“謝陛下!”
“那么,朕的水師提督……即刻帥軍北上,為朕,追擊曹操!”
“喏!”
劉邪打馬朝著城門內走去。
而在城門旁邊的那十個最先回到新野,因為討要官職而被文聘扣下的十個玄衣軍,卻是全部呆住了。
他們的小將軍,居然……居然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