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起了即將到來的高考，以及以后的人生理想。
韓露說她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名建筑設計師，如果不成功那么成為一名律師也不錯。
“律師？說實話我并不覺得你適合這個職業，還是設計師更靠譜一些。”李揚喃喃自語。
韓露扭頭看向了他，“你好像對律師很了解？為什么每次談論起這個話題都會這么回答，難道你上輩子是個律師？”
她的話讓李揚渾身激靈，因為還真說對了。
“怎么可能有上輩子這種事，只是覺得露姐你為人太過正直，不太適合當律師。”
韓露有些疑惑，“律師不就是要身負正義感么，難道從事這項工作的都是些壞蛋。”
李揚喝了口水，點點頭，“沒錯，律師都是壞蛋，當然里面也有幾個好人，但那些都是律師界的異類，需要被踢出隊伍。”
韓露完全聽不懂，瞪著眼睛沒說話。
李揚笑了笑繼續說：“簡單點說，一名優秀律師追求的不應該是正義，而是盡最大努力為自己的客戶辯護，即使他是一名殺人犯，律師的責任就是讓他脫罪。”
韓露眼神飽含鄙夷，推了他胳膊一把，“怎么可能，你的思想很危險。律師是正義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幸好你不是律師，否則要出多少亂子。”
李揚又笑了，“真相從發生那刻起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所謂正義不過是不同立場下的直觀表現罷了。”
韓露若有所思，但仍然不同意他的觀點。
李揚知道這很難通過只言片語說服韓露，也沒有必要。畢竟她今年十八歲，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后來兩人不再爭論這個話題，很默契地聊起音樂。
“你不是很會寫歌嗎？怎么現在不繼續創作了。”
“額...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吧，等上了大學再說，這玩意還不是張口就來。”
實際上李揚對這方面并不感興趣，當初抄襲“平凡之路”和“只要平凡”還不是為了在學校文藝晚會上裝比，現在他已經不滿意足小女生們的尖叫了。
那種即時性的滿足感會很快消失，只有鈔票帶來的快樂才是永恒的。
韓露哼起了“只要平凡”，她也是后來才知道李揚寫過這么一首歌的。
當時“學農”期間的篝火晚會上，李揚和小太妹的完美演繹征服了全場，這首歌的歌詞后來也被部分老師摘抄下來拿到作文課上講解。
韓露第一次看見就被歌詞里的意境深深感染，甚至是震撼。
“是啊，只要平凡就好，有時候停下來想想，簡單的日子也是種幸福，那么人又為什么要追求高不可攀的夢想呢？”
韓露今晚特別多愁善感，跟平常那個飛揚跋扈的女生大相徑庭。
“也許很遠或是昨天，在這里或在對岸。長路輾轉離合悲歡，人聚又人散。”
韓露哼唱了起來，她的聲音在今晚的背景下顯得很空靈，連李揚也安靜地聽著。
在心碎中認清遺憾
生命漫長也短暫
跳動心臟長出藤蔓
愿為險而戰
四面環海的島上唱起這首歌似乎顯得格外凄涼，就好像一切都變成了灰色，沒了光彩。
李揚心想要是韓露某天知道這首歌是抄的，會不會打死自己。不過她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即使知道也不會相信。
兩人就這么平排坐著唱歌，一直唱到了很晚，似乎也不覺得困，反而期盼天明來的晚些。
后面帳篷里的老姐睡的天昏地暗，即使打雷也不會把她吵醒。
“你的手怎么了？”韓露突然拿過李揚的左手，食指上有干涸的血跡。
李揚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腦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搭帳篷的時候劃傷了，不過問題不大，一般我都不會在乎的。”
他一臉憨笑，這是韓露第一次主動握自己的手。
韓露用柔情的目光看著他，“你做事總是冒冒失失，從來沒有個心細的時候。”
李揚有些觸動，他握住了那雙柔軟帶著涼意的手，“露姐，我們能交往嗎？”
李揚的心跳速度很快，就這么看著韓露，等待那雙紅潤嘴唇上下碰觸后發出的聲音。
韓露也在看著他，沒有像以往那樣迅速抽回手。
她笑了，嘆了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總是讓人很費神，整天在我眼前晃。不過你這么做好像都是怪我，因為我給了你一線希望。”
李揚眼眶不由泛紅，繼續看著她。
韓露咬著嘴唇停頓了三秒鐘，這段時間仿佛世界靜止一般，連海浪的聲音都聽不見。
“好吧，我們交往吧。”
他遜爆了，一個重生的家伙居然在十八歲少女面前不知所措。
韓露微微低下頭，“我也喜歡你。”
但是很快她又嚴肅起來，“記住了不要告訴父母，也不要告訴朋友同學，否則就立刻終斷關系，聽明白了嗎？”
就像教訓小學生，韓露表情又露出往常的神態。
李揚喜出望外，一個勁猛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此刻似乎天空變成了彩色，外面的海浪也拍打的格外起勁。
從未有過的喜悅，李揚身體忍不住在顫抖。
他想大聲喊一嗓子，但又怕韓露收回去。
“露姐，我可以吻你嗎？”李揚顫抖著問。
韓露表情兇了起來，“不可以。”
李揚管不了那么多，摁住她的手直接湊了上去。韓露也沒有躲閃，就這么輕輕碰觸，大概十分之一秒鐘的時間。
就是這么短短的碰觸，讓李揚確信那個夜晚是真實存在的，因為韓露嘴唇的觸感是如此似曾相識。
李揚憨笑著問：“露姐，表哥表嫂結婚的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夢，對吧？”
韓露臉色微紅，仍然帶著慍怒，“以后不準再提那件事，聽到沒。”
李揚頭點的像一只啄木鳥。
“阿西吧，我居然要跟鄰居家的小弟弟交往，真是不可思議。”韓露深呼一口氣，而后起身要往外走。
“露露，去哪？”李揚在后面笑的很燦爛。
韓露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叫我露姐！我要去廁所，你要一起么？”
李揚憨笑著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