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一切變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陰影構成的。”——列夫托爾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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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語文試卷，李揚先看了作文，這樣一來做前面題目時腦海里都會思考這個問題，就像后臺運行一樣。
這個世界是光明和陰影共存的，不論哪個行業哪個地域都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那些所謂的“江湖”構筑起了光明和陰影。
這是李揚兩世為人的第二次高考，他對這個題目并不感到陌生。只是之前一直記不起來，但當上面那行字出現在視網膜時才恍然大悟，記憶瞬間涌入腦海。
他的考場在一中，家門口作戰。
同一間教室的還有高曉曉，二班只有他倆在這里，其他二十幾個人大多來自琴山二中，都是陌生面孔。
教室前后各有套攝像頭，廣角鏡頭直勾勾盯著所有人，連監考老師也不敢打瞌睡。
今年接送考生打頭炮的換成了韓東海，他正在學校外面的車里等著李揚和小冉凱旋歸來。
整堂考試過程鴉雀無聲，甚至沒有人咳嗽，無形中也在給這群考生增添了壓迫感。
此時此刻，身在京城的韓露正在上課，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筆一直在無規律轉動。
韓露不時轉頭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的一天。但琴城今天卻下起了小雨，這無形中增添了通勤難度。
從現在開始直到高考結束，每一秒鐘都至關重要。韓露感到莫名的緊張，之前她信任李揚說的話，認為兩人必定會在京大團聚。
但那畢竟是京大啊！
全國最高級別的大學，整個琴城市數萬名考生每年只有那么幾十個幸運兒。
琴山一中更是建校數十年只出過她一個，這些客觀因素疊加到一起，韓露突然有些絕望，那是種希望瀕臨破滅的感覺。
現在韓露不敢看李揚給他發的QQ消息，生怕看到的是一個哭臉，然后附了句“考砸了”。
“李揚，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這是韓露心里一直在默念的話。
上午語文下午數學，第二天理綜和英語，最后那天是基本能力。
韓東海是一中老師都認識的明星家長，去年還作為家長代表參加過李揚這屆高三畢業生的誓師大會，當時小冉坐在下面一臉驕傲。
如今出現在學校門口，不少進出的老師跟他打招呼，讓老韓心里美滋滋的。
第一天考試結束，李揚晚上回家照常玩電腦聊QQ。
韓露見他在線，就問為啥還上網。
柚子茶：你怎么在線啊？
狂砍一條街：用飄柔就是這么自信。
“柚子茶”是韓露的QQ昵稱，很清新很文藝。
李揚的叫“狂砍一條街”，隨手起的，覺得蠻符合自己的特點。
“狂”突出張揚性格，“砍”代表人生信念，剿滅一切牛鬼蛇神，“一條街”則是形容詞，代表很多，數不清。
而且這名字跟大春的“風之拽拽”遙相呼應，號稱“寧安村二少”。
為此韓露沒少要他換名，但都在李揚的死纏爛打下成功保留了下來。
柚子茶又說：自信你個大頭鬼，上午語文數學考的怎么樣？作文題目難不難。
李揚發了個撓頭的表情。
柚子茶打字飛快，問：考的不好？
狂砍一條街：我一度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高考試卷，也太簡單了吧！
柚子茶發生了一連串狂暈表情，不想理他。
不過這讓韓露稍稍心安，起碼說明李揚考試過程還不錯，否則不會這么輕松搞怪。
第二天考試，依舊是淅瀝瀝的小雨。
理綜向來是李揚的弱點，是關系到能否考入京大的重點，因此格外重視。
老爸老媽這幾天小心翼翼，比去年老姐高考那會還要仔細。
李建民跟羅彩云去年目睹了韓家兩口子笑的有多燦爛，今年期待自己家也牛氣一把，畢竟這種事光宗耀祖。
為此牽動了整個家族，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討論李揚高考，熱心腸的大姑還給他們家送了一大塊豬肉，要弟妹給自己外甥補補。
6月9號上午11點，基本能力試卷收上去的那刻徹底蓋棺定論。
李揚第一個走出教室，直奔廁所，考前因為喝了不少水導致尿頻，這被部分二中的考生認為他是緊張過度，廁所里一直有人在背后議論。
不過這些小細節李揚不會當真，他走出校門時小冉已經在車前等了。
兩人同時問了句考的怎么樣。
“你先說。”小冉撅著嘴道。
李揚笑了笑，“自我感覺良好，其他的就交給老天爺。”
小冉看上去還不錯，看來發揮的也還可以。
無論如何，屬于他們的高考結束了，在這之后便是十幾天的漫長等待，結果出來還要比拼一把報考，在那之后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蓋棺定論。
韓露估摸著差不多結束時給他老爸打了電話，詢問小冉考的怎么樣，再旁敲側擊問李揚的。
韓東海笑瞇瞇說：“大閨女放心，你的弟弟妹妹都順利完成了任務，放心！”
小冉進重點班就讓老韓高興的不得了，如果能考上本科那絕對是意料之外。
老韓發動車子時，李揚看見了剛出校門的小太妹，她上了一輛奔馳CLS，開車的是個保養很好的女人，看上去很有女強人的意思。
小太妹跟那個女人有說有笑，應該是她的媽媽。
這么看來她家確實不一般，難怪人家有混的資本。
莫名惆悵，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能再見到小太妹，這個陪伴了自己三年高中生活的女孩，恐怕再也沒有什么交集了。
“你同桌家不賴嘛，開大奔！”小冉笑嘻嘻道。
李揚長呼一口氣，“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大奔，好幾十萬！”
韓東海認出了那個女人，說是琴城紡織品貿易商會的會長。他之前在公司老總家公子的婚宴上偶然見過一次，商界有名的女強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女兒也很強勢，那他老公是干啥的。”李揚看著那輛跑遠的GLS又問。
韓東海摸索了后腦勺，模棱兩可地說：“好像也是搞商業的，人家里不差錢。”
讓李揚不解的是，小太妹原本可以去更好的學校，為啥進了琴山一中？
不過這種事情在一中并不少見，之前朱俊赫還有好幾個富二代都在這所三流高中念書。
好吧，再見了小太妹，祝你接下來的人生一切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