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晝他們來到圍墻時,早已經聚集了極多人
他們點著燈,將周圍照亮。
白晝一眼就發現了站在其中,正在跟旁邊的人一起市庭的溫綸。
“老師,什么情況?”
白晝走過來問道。
溫綸驚訝了一下,但此刻卻沒有心情開個玩笑,直接道。
“聽說是蒸汽能量塔出現故障,正在緊張搶修。但卻不讓我們進去,這是什么道理。”
“我去看看。”
“沒用,那些守衛六親不認,誰去也沒有用。不信你就去試試!”
正在與守衛交涉的幾人還算比較克制,但能看得出他們已經在爆發邊緣。
外面已經聚集了冰汽城三分之一的議員,居然都被一個完全不懂變通的守衛給攔著。
白晝不動聲色扒開一道縫,擠到前面。
“我是高級工程師白晝,想進入里城。”
“不行......等等。”
守衛拿起一個聽筒,不時點頭,片刻后,道。
“剛剛得到消息,說能進入時會派人去通知各位。現在請回吧!”
“憑什么?我們現在就要進去!”一眾議員怒道。
“里面的人在搞什么啊。我們在外面工作,讓他們待在里面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
白晝目光微動,剛剛守衛接聽筒時,他隱隱聽到了幾個名字。
“白晝......衛月......牧梓蕾......”
等等十幾個名字,都是優秀天才,各行各業的新生代領軍人物。
白晝立刻就猜到了,這個命令一定是安林下達的。
‘都到這種時刻了,還想著要收割一波韭菜。’
白晝心中冷笑道。
既然知道里面會派人來找自己,白晝反而不著急了。
不如先回去將僅剩一部分的能量發生裝置先組裝好,徹底解決后顧之憂。
中午一點,太陽重新出現。
城中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歡呼,慶祝太陽的重臨。
在黑暗中待久后,突然直視陽光會顯得有些灼眼。
但街道上每一個太陽光耀的地方都占滿了人,望著太陽,幾乎淚流滿面。
人群中,不斷有低語出現。
“教典中所記載的都是真實的。”
“神說,世間沉淪則太陽消失。神說,光耀人間則太陽重現。”
“贊美神!贊美太陽!”
人們沐浴著陽光的臉龐仿佛在變得神圣。
“贊美神!贊美太陽!”
人群中,有幾個人耳朵微動,一邊禱告一邊向著那些在暗中引導著眾人的聲音靠近。
已成功找到坐標,正在校準,預計需要10小時
里城,安林和申一望著天上,忽然微微一笑。
陽泰冷冷盯著他們。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是在翻閱歷史資料,想制定應對接下來的寒潮的計劃時,被突然闖進來的兩人控制住的。
陽泰掃了一眼相識多年的護衛。
此刻卻是如同陌生人一般牢牢盯著他,時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安林沒有向他解答疑惑的意思。
他牽來一根線,連上廣播話筒。
“城主大人,接下來就有請了。”
安林拿出一張寫滿話的紙條,遞給陽泰。
陽泰看了一眼,面色大變。
“你們居然打蒸汽能量塔的主意,一旦出現問題,全城人都會一起陪葬,你瘋了嗎?!”
他只想拿回屬于城主的領導權,學習自己的祖輩,親自帶領城市走向新發展,新高度。
從未有過一絲坑害冰汽城的想法。
“我不可能答應的。”
“那!”安林像抓小雞仔一般隨手提前一個神態惶恐,還在瑟瑟發抖的老議員。
“安,安大師,我,我雖然平時跟你意見相左,但都為了冰汽城啊,絕無二心。放,放過我!”
老議員結結巴巴道,幾乎涕泗橫流。
“哦!我知道!但你這老家伙一直妨礙我收割靈魂,很煩誒!”
安林手掌輕輕撫過他頭頂。
老議員身體一僵,就不動了。
“果然,老了就不中用了,連靈魂都是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安林嫌棄的擺了擺手。
事到如今,他終于不用壓抑自己的本來面目,隨心無忌的做一些他早就想體驗一把的事情。
“你!”
陽泰沒想到安林一言不合,真的殺人了!
見他目光如挑雞仔一般轉向另一個人,陽泰咬牙切齒道:“我說!”
“早答應不就好了!”
安林笑道。
陽泰重新打開紙條,深吸一口氣后,閉上眼睛。
半晌后,才重新睜開。
“冰汽城的各位居民們,我是你們的城主陽泰。”
“為了接下來的嚴酷環境考慮,我決定在晚上十點之后,暫停一天的蒸汽能量塔的能量供應,進行檢修。”
“希望大家堅持,理解我的決定,稍安勿躁。”
“我相信,寒冬一定會過去。我們一定能戰勝嚴寒!”
于此同時,內城,外城。
用于播報氣象環境的大喇叭中,同時播放出這段聲音,回蕩在大街小巷中,久久不息。
正在慶賀陽光的人們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雪花飄落的聲音仿佛清晰可聞。
下一刻,人群忽然涌動,如洪潮般沖向同一個地點。
燃石供應站。
正在學院內部工廠的白晝驚訝抬頭,聽著這則消息。
楊岳啪一聲站起來,面帶怒容,望著里城方向。
“他怎么敢!”
黃瑾聚集匯神的研究著隨筆,不愿意浪費任何一秒鐘。
她已經沉迷到這個新理論中,忘記了與白晝的約定。
白晝心中微動。
八點,正好是蒸汽能量塔開啟過載狀態的極限時間,再久,就要有損傷,會影響到最高的能量輸出效率了。
但白晝敢肯定,蒸汽能量塔的過載狀態一定不會被停下,
安林會在最后的時間里不計損傷的抽取能量,完全不顧及會損傷到能量核心,發生的嚴重后果。
因為他馬上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好在,我也快完工了,只要趕在十點之前,里面一定會派人來接我進去,只需要在哪里阻止他們兩個,一切都完美了。’
外城區。
本來就沒有供熱的普通工人們縮在家中,全家人圍著唯一的燃爐,眼神中是對于未來的迷茫與恐懼。
燃石供應站雖然竭盡全力,但也不可能在半天之內滿足所有居民的需求。
太多的人沒有搶購到足夠的燃石來抵御接下來即將來到的嚴寒。
沉默了一會,父親率先打破沉默。
“我聽工友們說過一件神奇的事情,只要我們信仰太陽,就會得到溫暖的眷顧。比如,讓我們一起高頌”
“太陽之光,驅散寒霜!”
一家人驚訝的互相看著對方,居然同時從身后拿出一個裝滿了燃石的盒子。
這一次,他們誠心的贊美道:“太陽之光,驅散寒霜…”
夜八點。
早已經進入夢鄉的一家人突然被激烈的敲門聲驚醒。
“怎么了,怎么了?”
當工人父親睡眼惺忪的打開門,看到外面的一群奇裝異服的人時,頓時渾身不自覺一抖。
下意識就要把門拍上。
“哎哎,老齊,是我。”
身披白袍的人將兜帽掀起,露出老齊熟悉的臉孔,他驚訝道:“老李,怎么是你!”
老李雙手合十,禱告一番,才說道。
“不用我多說,只要你心誠,就能聽見那道指示。”
老齊將信將疑的學著禱告。
他想起教派分發的燃石,心中無比感激,誠懇的默念道。
“太陽之光,驅散寒霜!”
他的瞳孔逐漸失去焦距,一個仿佛由光輝凝聚的身影拂過他的頭,輕輕述說著什么。
從未感覺過的溫暖充盈在他的心間,讓他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
門外,一眾教徒欣喜道:“我們又多了一位虔誠教友。”
老齊呆呆的望著他,附和道:“是啊,是啊!”
披戴好教袍,老齊轉身給了一臉擔憂望著他的家人一個溫暖的笑容。
“不用擔心,我們有庇護在身。”
他領頭在前,整棟宿舍樓的教徒跟隨在后,如一滴水,匯聚入樓下的隊伍之中。
雪花飄飄灑灑,隊伍不斷壯大。
整座城市的十萬居民仿佛一夜之間,全部成為了誠懇的太陽信徒。
他們高誦教義,身披教袍,隊伍齊整。
在從外城的前進中,源源不斷的有人匯聚進來,聲勢浩大。
從外到內,逼近里城高大的圍墻。
沿路,本應該關閉的工廠,將燈火打開,輝煌通明。
“推倒里城,推倒高塔!”
游行隊伍里,每個人都神態狂熱,確信自己在進行一項神圣正義的高尚行為。
喧囂聲越來越大,最后仿佛潮水一般,洶涌著沖進內城,沖向里城。
“你們想干什么?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令,立即停止!”
擴音喇叭中響起慌亂的聲音。
警衛隊緊急拉起一道防線。
但并不能阻止人潮繼續向前涌動。
前面的人群有一部分可能聽清了喇叭的警告,可他們的行動已經不受控制,完全是被后面的人強行推動者前進。
“站住,站住,不然我們就要采取行動了。”
“律!!”
人潮分開,傳教士走出。
他用慷慨激昂的語調陳述道。
“里城的大人物們準備停止供應能量塔,獨占能量,我們只能活活凍死在外面,你們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兒們活活凍死么?”
“這...”
警衛們都遲疑的,下意識壓低了槍口。
警官暗罵一聲,大聲道
“不可能,只是檢修而已,”
“騙誰呢!七十年來,從未檢修過。”
就是就是。
感覺自己被當做了傻子的人潮愈發洶涌,隨時都會失控。
“你退下吧,接下來,由我們處理。”
警官身后,一個厚重沉穩的聲音傳來,令他如蒙大赦。
夏照面色沉穩,帶著一股無形的讓人相信的能力。
“各位冰汽城的居民們,我是警衛部的部長,夏照。”
“各位中,誰是領導者,能否出來交談。”
“我,不知夏部長有何指示。”傳教士道。
“太陽教派。”夏超眼睛微瞇。
“沒錯。”傳教士大方承認,事到如今,否認也沒什么意義。
“你們是什么意思?”
傳教士露出一絲微笑
“我們有嚴密的證據證明一直以來里城都在偷偷竊取能量。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夏照眼睛微瞇,他也懷疑里城中出了什么事情,但城主的聲音他還是認得清的。
而且,他的職責就是維持秩序。
現在太陽教派的人已經明顯違反法令,他已經可以執行抓捕。
但,人也太多了吧!
在隊伍停下的短短時間里,還在有人不斷匯集,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他們串聯到一起,共同行動。
傳教士也有點慌了神,偷偷問心腹道。
“我們有召集這么多信徒嗎?”
“應該,沒有吧,難道是有人不小心通知多了”
傳教士簡直想一巴掌拍他頭上,我要是知道還問你。
他身邊,另一個助手卻是疑惑道。
“這難道不是神的旨意嗎?我能聽見,有一個無形的聲音在告訴我,這樣做,就能取得太陽神的歡心,即使沒有了惡魔塔,我們也能生存下去。”
“什么惡魔塔?”
助手的神色變了,用一種詭異的神色盯著傳教士道。
“難道大人您看不見,那個高塔,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散布惡魔的能量,讓人墮落成惡魔。”
有幾個信仰虔誠的助手同時扭頭,齊刷刷的用一種相似的神情,詭異的盯著他。
“我,我當然看得到,只不過是在考驗你們是否能得到神的注視。”傳教士心里發毛,懷疑這幾個人是不是信仰太深,中邪了。
對于這種人,只能順著他們的話去說,不然會發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另一個助手卻是一臉莫名其妙。
“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啊啊,喂,你們瘋了”
他話還沒說完,幾人嘴角微微上揚,勾勒一個詭異的微笑,齊齊向前一步,將助手架起,扒光他的衣服,扔到雪地之中。
助手慘叫著,他全身的體溫在迅速流逝,用不了幾分鐘,就會變成一座冰雕。
“快住手!”
夏照面色一變。
“再不住手,我們就要采取暴力措施了!”
被按到雪地中助手的慘叫聲逐漸微弱,最后停止,一動不動的跪倒在地。
三名剛剛犯下殺人罪行的教徒卻是一臉平靜,仿佛做了一件微不可查的小事。
自覺的走上前,抬起手,認罪被捕。
‘完了!我怎么就鬼迷心竅,聽信了申簧的蠱惑,帶頭鬧事。看他自己多聰明,躲在幕后不出來。’
‘時候,出了大事我背鍋。有了功勞他享受。’
‘不行,我得找個機會將他頂上來。’
傳教士心頭發苦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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