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初步估計，是這樣的。”
宋院士說道，“當時我們做了十組實驗，給十只身體狀況不同的普通老鼠無限量的供應黑稻子。”
“對了，你們怎么確定是普通老鼠啊，萬一之前就是進化老鼠呢？”
鐘上尉忽然問道。
被打斷話的宋院士根本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他笑著說道，“自然是找宋晴幫過忙了。”
宋晴能夠分辨出進化者，半進化者，還有普通的幸存者，這件事認識宋晴的人都知道。
“哦，對不起。”
鐘上尉道歉道。
宋院士擺擺手沒有在意。
身為一個科學家，最不怕的是被人質疑，偽科學才怕質疑。
越是有人質疑，就越能分辨出科學中不足的地方，況且，宋院士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為了試驗的準確性，我們還設置了對照組，同樣是十只普通的老鼠，供應的就是普通的糧食，甚至連草都不給它們吃。”
說到這里，宋院士朝著鐘上尉笑了笑。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試驗，我們發現，無限量供應黑稻的老鼠中，有一半以上出現了進化的跡象，另一部分雖然沒有出現進化，身體素質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強。”
“當然，這個進化跡象，我們也是找宋晴確認過的。”
“可能是由于時間太短，那些老鼠還沒能獲取足夠的……能量吧，來促進自身的進化，我相信，繼續用黑稻喂養下去，這些老鼠也會出現進化現象。”
“那，只是出現進化跡象嗎，有沒有完全進化的。”
林牧問道。
“暫時沒有，”
宋院士搖了搖頭，“就像是我剛才說的，可能時間還不夠，我們這次實驗才用了半個多月，能夠出現進化跡象已經不容易了，根據宋晴判斷，老鼠的完全進化，可能需要兩個到三個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黑稻子的供應不能停止，所以等到天氣變暖以后，黑稻大面積種植就要提上日程了。”
“天氣變暖還早著呢，”
林牧說道，“剛剛過去的夏天，比以前長了一倍，那么秋天呢，冬天呢，是不是也是一樣？這樣的話，我們要等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能再次等到春天的到來。”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
宋院士輕松的說道，“四季的變化，起因是藍星圍繞恒星公轉時候，太陽光芒照射在藍星上的角度不同，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藍星公轉的歸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所以，四季仍舊會是四季，只不過霧氣對局部天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所以才導致炎熱天氣出現一定程度的延長，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現在不就快進入冬天了？”
最近幾天氣溫持續下降，夜間的最低氣溫已經降到五度以下，按照這個速度，冬天確實快來了。
“相對于氣溫的變化，我更擔心的是黑稻種子問題。”
宋院士話題一轉說道。
“黑稻種子，會有什么問題？”
林牧不解的問道。
“我們應該怎么樣，才能保證下一次仍然能夠種出和這次一樣的黑稻。”
宋院士盯著林牧說道。
“留種唄，”
林牧說道，“在收獲的黑稻里面篩選出一部分個大飽滿的稻谷，不脫殼，等明天春天氣溫合適的時候，種下去不就行了。”
“只要不是雜交水稻，都可以用這種方法留種，湖城那邊都把育種資料給了我們，并沒有說黑稻是雜交水稻，所以對稻谷篩選留種就行。”
“這個經驗適用于末世之前，可并不是適用于現在，”
宋院士看著林牧，“回答我，湖城那邊，交給你的，就是黑稻的種子嗎？”
“當然是……額……”
林牧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當時他在湖城看到的稻田，里面生長的，就是普通的水稻。
如果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些水稻比末世前見到的水稻更加粗壯，高大，稻穗也更長更飽滿。
從湖城拿回來的種子，種下之后，剛長出來那段時間，和湖城的水稻并沒有太大差別。
只是經過霧氣異變之后，一部分水稻才變成今天的黑稻。
“你的意思是？”
林牧大概猜到了宋院士想說什么。
“沒錯，黑稻是普通水稻異變得來的，我們不知道這種性狀能夠保持多久，只有這一代，還是下一代也是這樣，或者說，黑稻的種子種下去以后，新長出來的水稻會不會再次產生異變，形成新的品種，這些我們都不知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宋院士說道，“一旦黑稻的性征不能保持下去，那我這次的試驗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你對這些老鼠才會顯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
林牧想起來這試驗老鼠被隨意放置在各個位置，而不是集中到一起進行觀察記錄，盡量排除干擾因素。
就連宋院士，也是想了一下，才說出他們選中這只老鼠為什么會是半進化狀態。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宋院士嘆了口氣，“實驗室人手不夠，每天還需要進行大量的試驗，其中絕大多數試驗并沒有結果，或者沒有獲得預期的效果，可是任何一個試驗都取消不得，我們已經盡力了。”
林牧極少見到宋院士這種表情，他一直以一種淡定的表情面對自己，在這淡定的表情下面，林牧經常能夠感受到宋院士心中的潛藏的激情。
但是這次，他感覺到宋院士心里的激情，似乎在逐漸消退中。
連續不斷的失敗，讓宋院士備受打擊。
師長和軍隊一直在盡力支持他，盡全力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資源，但他至今沒能拿出一個安全區需要的方案。
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必要了。
尤其是這次。
當試驗老鼠表現出進化的跡象時候，宋院士興奮至極，第一時間就想把這個情況匯報上去。
然而等他冷靜下來，想到黑稻的問題后，滿腔的熱情瞬間冷卻，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別灰心啊。”
林牧上前攬住了宋院士的肩膀。
“你看，這次你能發現黑稻的作用，以后說不定能發現更多植物，雖然只要霧氣存在，動物植物就存在異變的可能，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了前進的腳步不是。”
“就算是黑稻種下去以后，長出來的不是黑稻，而是變成了白稻，紅稻，你也有可能發現這些紅白稻子，比黑稻更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