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險的氣息。
而且這氣息很濃烈。
可王不言卻沒有退,而是帶著他們輕手輕腳地向前,等轉過幾個小彎,穿過幾道密密的樹林之后,赫然就見前方十幾米開外,一道巨石后邊的小山坳里……
野豬!
是野豬!
王不言和老狗子對視了一眼,當即笑了。
后邊的三人卻是一個個愣住了,剛剛他們還擔心怕遇不到獵物,無法見識到王不言打獵的本事。
結果,這才一會兒功夫,赫然就有野豬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看著遇到的獵物并不是他們最為擔心的老虎!他們笑了,那野豬他娘的還不是一頭,那特么是七頭,其中有兩只大的,五只稍小一些的,這分明是一窩豬!
乖乖個隆咚鏘,這他娘的是撞了大運了啊。
可這股興奮勁也只是轉瞬而已,隨即這仨臉上的笑容一凝……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他們的臉上泛過了一抹擔憂之色。
前方,那七頭野豬正在一個小山坳里覓食,一個個俱是尖嘴獠牙,目露兇光,那嘴似鐵鍬一般正在土里一拱一拱的,刨著地里的山藥以及落葉里埋的野果子。
這些野豬除了牙齒比家豬唬人了一些,長得更加精壯了些之外,乍一看之下與家豬無異。
可凡事不能看表面。山里人家都很清楚,野豬的兇猛,甚至在場的汪富貴他們仨,更是看過野豬用獠牙利齒沖撞、拱死、咬死人的事情發生。
那是七年前。
那年本就是大降大旱,糧食收成堪憂。
山里的野豬沒了吃食,這就冒險進入到了人類的領域,禍害鄉親們種的莊稼。人都尚且快餓肚子了,又哪兒還能再讓野豬給糟蹋了莊稼!當時,村西頭的劉大娘守在自己的莊稼地里,見到野豬糟蹋莊稼,氣得直跺腳,拿著鋤頭就沖過去要驅趕野豬。
哪成想,餓急了的野豬不怕人!
而且不但不怕,反倒向劉大娘發起進攻!野豬勁大,劉大娘五十多歲的人了,雖然拿著鋤頭,也沒打過,被野豬拱翻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野豬紅了眼,暴發出了嗜血的野性,沖上去又頂又咬又踩,還用利齒挑,幾個來回下來,生生把劉大娘殺死在了那里。
等周圍聽到動靜的鄉親們趕緊,人已經沒氣兒了。野豬也跑了。
也就是那次,他們仨見識到了野豬的兇殘。
一頭野豬尚且那般厲害了,更何況現在是七頭!
汪富貴他們臉上泛著擔憂之色,可王不言卻是不但不懼,反而是欣喜地笑了,在他眼里,那都不是野豬了,那是他娘的蛋白質和脂肪,是鄉親們強壯身體的關鍵,是傷員們恢復身體的關鍵!
那得是多少肉啊!
紅燒的,粉蒸的……
想想都饞。
王不言很激動,手上已經握緊了他帶來的,那把張屠夫曾經殺鬼子用過的砍骨刀。
“小道爺,你確定不用槍?”老狗子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問,生怕驚跑了那些野豬。
王不言點了點頭,“嗯,不用槍!不過野豬皮糙肉厚,怕是弓箭也射不透,還是用刀吧!”在王不言看來,子彈還得留著打小鬼子呢,哪兒能浪費在豬身上。有道是殺雞蔫用宰牛刀,殺豬,當然得用殺豬刀。至于槍,不是遇見解決不了的猛獸,又或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用也罷。
至于弓箭和刀,甭管是用刀還是用箭,能殺野豬便是好利器。既然弓箭射不透厚厚的野豬皮,那么刀自然是上乘之選。
后邊的汪富貴三人看在眼里,卻是暗暗叫苦,只覺得王不言這是鬧呢?那他娘的是七頭野豬啊,大的那兩頭野豬足足得有一兩百來斤,不用槍,怎么打?野豬皮厚著呢!輕易都砍不動。
他們都急了,想勸,卻見王不言已經拿起了砍骨刀來!
他們愣住了,小道爺這是來真的啊!
哎喲,野豬脾氣暴躁,容易被激怒,別再被它們給拱咯。
可王不言態度堅決,已經容不得他們勸了,甚至他都已經挽起了袖子來……
若在居和寨論殺豬,那自然是張屠夫最厲害。
可惜,張屠夫已經去世了。
沒辦法,王不言只得拿起了他的刀!暫時當當這個殺豬匠。
本來王不言是想用自己的匕首的,可上山之前,他就怕上得山來會遇到一些兇猛且皮厚的猛獸,那匕首太單薄,會捅不進它們的身體,此時一看,這刀果然是拿對了。
王不言嘴角一揚,屠夫啊屠夫,你的刀我拿著了,這些豬,我來殺……
老狗子見王不言不但不懼,還做好了要朝著野豬沖過去的舉動,他頓時也不管了。小道長都不怕,那他還怕個鳥啊。于是他也握緊了張屠夫的那把長條魚形狀的殺豬刀。
“你們三個,分兩頭,去把小山坳那兩道出口給守住,可別讓野豬給跑嘍!咱出來的時候可答應過今晚要吃肉的,拿不回肉去,當心再讓人笑話!”王不言對著汪富貴三人小聲地說道。
三人唯王不言是從,當即點頭。
于是,王不言和老狗子一人提了一把砍骨刀,一人提了一把殺豬刀,這就朝著那七頭野豬小心地摸了過去。
說起來,那七頭野豬也是來錯了地方,那個小山坳前后就兩道口子,兩面是高高的石山,許是那中間的山坳里掉了一山坳野果子的緣故,又或是那里土地肥沃,多長了些山藥的緣故。且不管了,就兩道出口,汪富貴三人前后一堵,只要守得好,保管這幾頭野豬跑不了。
劉一刀武藝不錯,已經拿了一把匕首,獨自去另一頭去了。
汪富貴和趙日地這倆去堵另一頭。不過,他們這二位心里有些犯怵,當年,他們可是親眼看過被野豬殺害的血淋淋的劉大娘的,小道爺和老狗子膽夠大,可萬一……
想想,兩人臉上都不禁都露出了擔憂之色。
山坳中間亂石成堆,尖如冰錐一般,他們怕,到時候萬一王不言他們倆不但沒能殺得了那些野豬,反倒是一不小心被野豬撞倒,再跌到那些亂石上,那鐵定得頭破血流,更甚至有可能命喪于此!要是為了打些獵物便命喪于此,想想他倆都覺得虧。
再一個,萬一那野豬跑過來了怎么辦?劉一刀能不能堵得住他們不知道。可是他們倆……手上雖然是一人拿了一把柴刀,可是……萬一那七頭野豬全都往這跑來了,可怎么堵?!
想想他倆都頭破發麻。
正想著,卻忽地就聽一陣刺耳的殺豬般慘叫,兩人一驚,一回頭,只這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