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居和寨。
大英子和張小花早早地就起來了。
王不言他們離開居和寨出去也有快兩天的時間了,卻還是遲遲地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她倆心里擔憂,是晚上也睡不好覺,早上天還未亮又會被惡夢驚醒,她倆是就怕王不言他們會出個什么意外。
大英子在張小花家的院子里,練著槍法,兩手握著盒子炮,槍口之上用繩子吊著一塊磚頭,如此訓練,不但可以增加她的臂力,還可以讓她開槍的時候,手變得更穩。畢竟這盒子炮的后座力可不小。她就是平日里再怎么辛勤勞作,再怎么干著男子一樣重的活兒,可終究還是個女人。
所以她需要這樣的訓練。
她一邊訓練著,這目光卻時不時的盯向村子外面。
就盼著王不言他們能安全地回來。
張小花趁著王不言這兩天出去了,便把王不言的衣服和臟被子以及臟鞋子之類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洗了,不但如此,趁著太陽挺大的,她還把王不言的棉被拿出來曬了……
此時,她正給院子里的菜地鋤著草,卻也是一邊鋤著草,一邊時不時地看向了村外,就盼著下一秒,王不言他們能出現在入村的路口處,而且是一個個還都好好的,連點皮都沒有蹭破的那種。
“小花,我這就要去照看受傷的鄉親們,你去不去?”練了滿頭大汗,大英子見今天練的時辰夠了,這就用衣袖擦了把臉,對著張小花說了聲。
張小花搖了搖頭,“不了,你去吧!”
“嗯,那我可去了,他們還等著我去給他們煎藥呢……”說著,大英子這就一溜小跑朝著村中祠堂去了。
張小花繼續忙起了手里的活兒來,還是忙一會兒,又時不時地看一看村外,臉上充斥著期盼的神情,期盼著下一秒王不言他們就能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喲,小花兒,你在呢!”
卻在這時,三太公和七太公兩個老頭樂呵呵地,朝著張屠夫家這兒走了過來,在院子外面看到了正在勞作的張小花后,兩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張小花抬頭一瞧是兩位老者,笑了笑,“三太公,七太公,你們找大英子吧,她去祠堂照顧傷員去了!”
七太公笑道,“不不不,我們不是來找大英子的,我們是來找你的!”
“啊?”張小花有些意外。
三太公道:“沒錯,我們是來找你的!”
說著,兩老頭進了院子來。
張小花不明所以,還當兩位老真有什么重要事兒,這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兒,洗了洗手,給兩位老人拿出了椅子來,讓他們坐,還要去給他們倒水去。
三太公坐椅子上,趕緊道:“快別忙活兒了,我們就是來跟你說個事兒,說完就走,一會兒還有許多事兒要做呢!”
“就是就是,你個小丫頭片子,趕緊過來吧!”七太公笑盈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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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陽光明媚,金色的陽光灑在剛剛勞作完的張小花臉上,紅撲撲的,那發鬢處還掛著些細密的汗珠,看得七太公不禁神情一愣……
平日里張小花就是個害羞的姑娘,見了他們這些老頭,就是低頭腦袋,打一個招呼,喊上句太公,然后就匆匆地跑了。說起來,七太公還沒正兒八經地這么仔細打量過張小花。這老頭就知道平時里遠遠地一瞧,這小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的。等此時這么近距離一瞧之后,七太公才知道,怪不得村里的那些漢子們個個都偏愛這小妮子呢,敢情她是真的漂亮!
居和寨第一村花果然不是吹的。
甚至七太公都覺得,就他記憶里,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也不過如此了。更甚至他還覺得,要是張小花再稍微那么打扮打扮,別說是居和寨第一村花了,就是東安縣第一縣花,那也沒人敢說個不!
張小花被七太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就低下了頭去。
三太公打了七太公一下,“看啥看呢,說事兒。”
“不是你說么!”七太公一愣。
三太公道:“什么叫我說啊。你說……”
“三哥,還是你說吧!”七太公道。
“嘿!”三太公白了七太公一眼,“好吧,我說就我說!”說著,三太公看著低著頭的張小花,笑了笑,道,“小花啊,今年不小了吧?”
張小花低頭道:“嗯,今年十六了!”
“哈哈,時間過得真快啊,在我的印象里,就覺得小花還是那個甜甜地叫著我三太公,找我要糖吃的小丫頭呢,結果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三太公感嘆道。
“……”張小花笑了下。
三太公道:“你爹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就更不用說了。要是小鬼子不來,咱們還能跟你爹喝喝酒呢,誰曾想,狗日的小鬼子來了……”
“嘿,三哥,說正事兒呢,你說這個干嘛!”
三太公趕緊擠出了笑來,把傷感趕到了一旁,道:“對對對,說正事呢。小花啊,你爹走的時候啊,咱們村的這些人都商量好了,你爹為了大家戰死了,以后大家就是你的家人,咱們都替你爹娘好好照顧著你。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張小花瞪著大大的眼睛,低著頭,有些懵,不知道倆老頭倒底要說什么。卻聽三太公忽地話鋒一轉,道:“你覺得小道長這個人怎么樣啊?”
張小花一愣。
七太公道:“問你呢,你覺得小道長怎么樣,你發什么呆啊。這小丫頭。”
張小花怯生生地道:“挺好的。”說著,頭低的更低了,臉上也紅了。
三太公笑道:“是吧,我們也都覺得小道長挺好的。”
“嘿嘿,這要這么說,那我們就放心了。”說著,七太公笑得更濃了,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就又道,“這次我和你三太公來啊,就是想跟你說,我和你三太公決定給你作主了,把你許配給小道長,你看怎么樣……”
“啊?”張小花的臉刷地一下子紅得跟熟透的紅蘋果似的了,她愣愣地看向了三太公和七太公。
三太公也是一愣,“你別愣著啊,行不行啊?你倒是給我們這倆老頭一句痛快話啊!”
卻見張小花的越來越紅,忽地捂著臉,逃也似的跑了,鉆進了屋子,砰地一下關上了門。她心兒砰砰跳,臉上似有兩團火在燃燒似的,連耳根子也發燙了,甚至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