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拉”
藍宇松開手掌,將握在手里的武器丟開,揮了揮手,身邊的戰士將自動步槍抱著貼在胸前,跑上前,把旁邊拴在小麗手腕上的繩子解開。
一群人身后,躺在地上焦黑的新人類與普通士兵,屹立其中的廢墟石塊,全都在“噼里啪啦”的烈火灼傷下,靜止了下來。
空氣被高溫烹煮出了一層厚厚的薄膜,為這場戰斗披上了一層沉重的白簾。
陳二狗一個人又一次拉出來了一具面具人,他們是最后從江正豪身邊沖上來的,被他豎直擺放在仇叔兩邊。
他擦了擦喊,看著三人在火光下臉頰似乎在波動的面容,眼神里多了幾分遺憾。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能不遭受烈火的折磨恐怕已是比起其他士兵來說,要好上一萬倍了。
藍宇回頭,他注意到了陳二狗的舉動,眼離露出了些許的感激之色。他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是陳二狗自己在戰局終了后,把他們拖出來的。當然其中不知包括這三人,只是他們三個樣子保存的比較完整。
天空中金黃的艷陽斜射到藍玫瑰高中門前,殘勝后殘余的幾人,與站在門前的江正豪對視了著。
兩邊都以各自不同的眼神望著對方,在士兵們眼里江正豪是這一場戰役的始作俑者,也是這座可怕高中的建立者之一,說不定還是引起外界怪人的主謀。
在藍宇眼里,他是一個突然站到了對立面的朋友。
“正豪,讓開!”
江正豪搖了搖頭,眼睛瞇了起來,眼角的皺紋重疊,微微向下偏著頭,似乎在權衡藍宇說的話與他內心堅持的立場之間利弊。
只是不論他如何思考,都不可能有任何兩全其美的辦法。在他選擇了這條路的那一刻,今天的局面就已經決定了。
“讓開!別逼我動手。”
手上的星空牌早就用完了,在意識空間內進行恢復還需要一定的世間,白色卡牌也在與其他的普通士兵和普通新人類的戰斗中耗盡了。他的意識空間內,就連禮帽都處于一個冷卻、恢復的狀態。
鄧曉曉也不會比他好多少,折斷的雙臂,腹部干癟如水洼一樣凹進去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發青、發紫的瘀傷遍布全身。
“你們要進去,必須要從我身上踏過去!”
“哼!你以為我不敢嘛!”
藍宇正欲上前,將意識空間內僅剩的一張白色卡牌翻出,眼神狠厲地瞪著他,腳步都抬在半空準備落下,然后疾步上前來一招見血封喉了。
旁邊雙臂骨折的鄧曉曉卻向側方踏出了一步,用半個身子擋住了藍宇:“你為了什么?你們說的逆轉神之守衛變化的方法是什么?”
江正豪向后退了兩步,平靜地看著遠方燒地歡喜的烈火,看著烈火前一群咄咄逼人的故有,和一群同屬于一個地方,甚至可以成為故鄉的地方的人。變故之后,雙方都拿著槍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對方,然后眼神冰冷地扣下了扳機。…
或許誰都會在子彈出膛,能量炮發出的那一刻開始懺悔,因為他們對著故鄉的人出手了。當看到目標被打中倒下后,或許還會反思自己這樣是不是對的。
又或者,他們心底也有自己堅定的信念,必須要拿起武器,朝任何阻擋他們前進道路上的人,揮刀砍去。
即便他們是家鄉的人,是同袍。
因為在動亂之下,在肚子都喂不飽,性命都看不好的情況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從理念上締造起來的東西都是空中樓閣。
能顧及的只有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
“別傻了,不可能的。”
突然,江正豪轉身,朝藍玫瑰高中里面跑去。
他發瘋一般的奔跑,腳步很急,但不亂。
周圍地一切在他身邊飛速后退,就像是他在與時間賽跑一樣,他要用這種奔跑代替時光的倒流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
看著他的遠去,藍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他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江正豪所作的實在太過懦弱了,居然寄托于這種行為,寄托于將記憶放在一個機器里復活過來的人。
“進去看看!”
“里面不是有埋伏嘛?”陳二狗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藍宇沉思再三,扭頭看向了鄧曉曉。
“里面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也有我的問題。”
鄧曉曉丟下一句話,追上江正豪的身影,也往藍玫瑰高中里跑去了。
她留在這里的意義,很簡單,只是想變回正常人,即使那個正常人要被無盡的悲痛折磨,她也在所不辭。
至于其他關在里面的小白鼠......有能力她會就出來。因為他們跟當初的自己一樣,沒有決定能力,更是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一心想著活下去......
現在她希望彌補了。
藍宇朝身后回望了一眼,帶出來二十幾人,除掉陳二狗,還剩兩個人。
在他們的臉上似乎能看到無盡的疲憊與迷茫。
“二狗,帶著他們回包子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