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明月映照下的大地,人影憧憧,農田菜園內的身影更是若隱若現,仿如鬼魅。
來到田貴二人身前的男子,暴發戶氣質猶存,但與此同時,更多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氣息。
見自己話語未得到回應,男子與田貴對視目光有些失望:“本以為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但終究是我看錯了,可惜可嘆,不過區區一介凡人。”
他本靠近田貴他們的步伐,在走到接近兩米距離時,遽然間一轉,邁步朝孫夜歌受縛的田野走去。
原來孫夜歌想方設法站了起來,閉目的眸子飛快轉動,好似欲要睜開雙眼。
“小姑娘,不要掙扎了,你的夜游異能雖強,但也難逃我的飛索束縛,念在你我同屬異能者的份上,今日我只取你挖取的泥生花,你若再負隅頑抗,我可就真把你性命也一并收了。”
夜游異能?飛索?
泥生花?
果真是超能力者體系么!
田貴一時怔在田埂上,聽得是心頭既驚又喜。
驚的是這名男子竟與孫夜歌同屬超能力者,一日見了兩名超能者,說明超能力者比自己想像的都要多。
吾道不孤也!
至于喜的方面,則在于男子居然現身搶奪孫夜歌挖掘到的那棵泥花,這說明與他想像一樣,恐怕超能力者體系中,是真如修仙小說一樣,有天材地寶說法的。
也就是說,他未來踏上此路,也會有其他身外助益。
不過……
異能是什么鬼?
老子分明是超能力體系的人,你們居然是什么異能者?
那不好意思,咱們并不是一路人,體系都不同。
田貴因為那個假的超能力節目,而先入為主,將自己認定為超能力者,也就是超能體系的,并非是什么異能者。
“小田,愣著干嘛,快走啊。”
此時此刻,還得屬孫宏更冷靜點,第一時間便想到溜之大吉。
“兩位暫且留步,鄙人一會有話要對二位說。”
一條黑顏色繩索突兀從草叢里鉆出,卷住了孫宏腳踝,兇猛一扯下,讓他摔個狗啃泥。
田貴回過神來,正準備上前幫助解開孫宏腳踝上的束縛,沒想到眼前黑影閃過,一條手指粗細的繩頭來到他面前,仿佛吐信的黑色大蛇,令他動彈不得。
這一刻,田貴自己是渾身冷汗涔涔,可因為他幾度反應不及,加上天黑也看不清他驚嚇的表情與顫抖,從外界而言,他就仿佛巋然不動,好似對當下局面無有絲毫動搖。
就像一名不動如山的高手。
旁邊心急火燎,拼命解繩索的孫宏見此神態一凝,繼而心旌一喜,心想,這年輕人自稱并非普通人,難道不是吹牛,而是真如所言的非同一般?
“哼,果真是有些門道,先收拾了這小家伙,再來對付你!”
暴發戶般的男子臉色陰沉起來,早上見到田貴的時候,他就隱隱察覺此人不對,萬萬沒料到,本不當回事的人,如今真成了阻礙。
但戰利品就在眼前,他自是沒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給我滾。”
小蘿莉蹦蹦跳跳擋到從泥里挖出的花朵前,卻被男子一揮手,一根繩索抽打到她身上,將她抽飛出去。
“泥生花,傳聞能肉白骨的救命圣藥,現在是我的了!”
男子蹲下地來,撿起那朵泥土挖出的花骨朵。
身后的小女孩被繩索阻攔,無法靠近分毫,面無表情小臉上,綻放出難得一見的焦急。
只見她張開嘴巴,嘴里射出一枚修長的繡花針。
此針無聲無息,電光火石的射向男子,沒想到即將得手之即,卻被一根竄出的黑色繩索直接一拍,拍飛到極遠處。
噗。
田貴眉頭微跳,只見在半空被拍出火星的物體,竟濺落到自己腳邊來。
低頭觀摩,此物乃一根約么半指長的銀色小刀片,刀片在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只是尖端部位有些許的黑色,好像涂抹了什么。
“這是孫夜歌的攻擊武器嗎?好險,如果剛才她用這刀片射擊我們,我們怕是根本反應不過來。”
田貴神情寫滿了沉重,如今兩位超能者的戰斗,讓他深深發覺自己與二人的差距。
哦不對,這兩人是異能者,我是超能者,體系都不同。
“小田,我們走不走?”
孫宏趁著那頭還在戰斗,艱難的爬行到田貴身前,小聲問道。
田貴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老大,看到我臉上這根黑色繩索沒有?
要是我敢動,說不定就跟甩腳底這根針同樣下場。
三十歲的人了,還看不清場上形勢嗎。
他表示不想說話,陰沉如水的搖頭否定。
“……”
孫宏很受傷,感覺自己田貴肯定不是普通人,利用自己來搶孫夜歌的那朵花而已。
于是他匍匐到田埂旁,暗自神傷去了。
田地里,孫夜歌抬腿反擊攻擊來的繩索,每次小短腿都能精準的踢到黑色繩索,卻沒辦法把繩索擊敗,身上的枷鎖則是越來越強硬,讓她終于無法忍受,疼得滾到地面上去。
“總算放棄反抗了么?很好,讓我想想,我應該怎么解決你這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夜游者呢……”
暴發戶男子神情冰冷,正欲對半死不活的孫夜歌下手,但舉步接近小蘿莉的腳還沒落下,他好像想起什么,回過頭來,面對田貴二人。
“我倒是差點忘了,這邊還有一位伺機而動的朋友呢,你是想趁我下手分心的時候,向我施以重創對吧?不好意思,本人不是喜歡立于危墻之下的人,所以先來對付你好了。”
誰,誰給你重創?
孫宏嗎?
你個死孫宏,這么兇惡的異能者你都想對付,找死啊。
田貴不知他說的是誰,反正肯定不是自己,所以把氣憤的目光,投放到孫宏身上。
這孫宏真不知好歹,還想偷襲,現在要連累老子了。
可低頭一看,孫宏雙腳被繩索捆母豬似的綁成一坨,躺田埂邊放棄掙扎了,人家目光好像不是看孫宏的。
“呃,說的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陌生的異能者朋友。”
我想動手?
你真誤會了,我滿腦子想的是怎么逃命好嗎。
看這暴發戶男子嘴角掛著陰鷙笑容,輕描淡寫的步向自己,身后一根根仿佛黑色大蛇的繩索,猶如蜘蛛大網,從田地陰影角落飛上天空,轉瞬變成幾十道要命的追魂索,準備鋪天蓋地當頭罩下,田貴目光呆滯,腦子差點陷入宕機狀態。
他很想說,他吹牛了,自己并非是啥厲害的異能者,頂多算是個剛剛入門的超能力者。
只能移動紙張那種小兒科等級,跟兩位大神真沒法比呀。
他也很想說,自己真的不想偷襲動手啥的。
那什么花,他做為草業科專業畢業生都不認識,偷襲搶來又有什么用?
可是,現在好像說啥都沒效果了。
踏、踏、踏。
身后以及渾身上下,都有黑色繩索環繞的男子,從田地里走上了田埂,直直逼到田貴面前……
雙方距離,也就兩米不到。
再次近在咫尺相見,這人與上午所見的穿金戴銀暴發戶感覺,已經大相徑庭。
如今的他,在渾身環繞,身后蛛網般飛舞的黑色繩索襯托之下,氣勢如虹,壓迫感驚天動地。
“這位朋友,你也是我們同道中人吧?若不想被我擊殺,那么,請動手吧!”
吡——
這頃刻瞬間,田貴只覺口干舌燥,頭皮麻到發炸。
所有的恐懼,讓他心跳如鼓,近欲休克過去。
“能……能不能不動手?咱倆化干戈為玉帛,你看是不是挺好……”
他都快哭了,聲音沙啞,相當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