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堂大殿門口，一道道人影相繼落下，在諸多弟子的注視下，一擁而入。
其中幾位執事雖然只是通靈圓滿的層次，但卻是百裂陣師，足以媲美靈臺鏡長老的實力，所以這一行人身上散發的威勢，極為恐怖。
諸多陣堂弟子短暫震驚之后，皆是恭敬行禮。
“見過諸位長老，執事！”
“免了，你們誰是蘇凡？”居中一位精瘦老頭單刀直入問道。
蘇凡沒想到自己挑戰大師兄會惹來如此大的陣仗，好在他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不至于驚慌失措，態度恭謹道：“弟子蘇凡，見過諸位長老，執事。”
精瘦老頭微微一笑，道：“把你那八十枚靈印亮出來吧，給我們開開眼，還沒見過這種天才呢。”
蘇凡有些無奈，只能當場凝聚一座八十印聚靈陣。
見到蘇凡如此干脆利落的完成一座陣法，老頭有些開心，連連說道：“好好好，小家伙有沒有師傅啊？老夫古境，清玄山陣法第二。”
此言一出，身后幾位長老皆是面露不滿之色，卻又無可奈何，這一來就搶著收徒，還搶得這么直接，真是有點過分。
四周陣堂弟子聞言，皆是心中大震，隨即目露熾熱之光，看向蘇凡的眼神都蘊含著毫不掩飾的羨慕。
一旁的羅鈺臉色有些難看，明明他也是主角之一，可眼下卻沒有一道視線望向他。
一想到自己如此天賦，都沒有被哪位長老看中，這蘇凡卻引來這么多長老關注，連古境長老這種層次的人都直接開口收徒，這如何讓他不嫉妒？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蘇凡并沒有預想中那般直接跪地拜師，反而面露難色，目光望向人群里的石長老，求援的意思極為明顯。
石長老見狀，心中了然，緩緩開口說道：“今日可不是來看你收徒的，快開啟比試吧。”
古境長老眉頭微皺，卻聽見耳邊再次傳來石長老的聲音，而這句話，只有他一人可以聽到，不過聽完之后，古境長老看向蘇凡的眼神就有些惋惜了，最后點頭道：“那此次比試，我來主持吧。”
其他幾位長老皆是面露驚疑之色，顯然感覺到了剛才不同尋常的靈識波動，結合古境長老先后的態度轉變，不由得想到了一絲可能，當即面色變幻極為精彩。
諸多弟子看不出里面的蹊蹺，只是看到蘇凡沒有答應，古境長老也沒再多說，這應該算是拜師失敗了？
不少弟子望向蘇凡的眼神都變得詭異起來，心中嗤笑不已，仗著有點天賦便不知好歹，連古境長老都敢拒絕。
顧清秋剛才見到古境長老收徒，也是心中為蘇凡感到開心，而后者居然沒有答應，這讓她有些不解，但不解歸不解，對于蘇凡的任何決定，她無疑都是支持的。
在古境長老的主持下，比試很快開始。
只見殿內兩側，各有一座大陣籠罩，兩座法陣一模一樣，皆是出自古境長老之手。
蘇凡和羅鈺各自站在法陣之前，兩人對視一眼，視線交織處隱隱有著火花閃爍。
“自大的小子，我要讓你知道，陣法造詣，可不誰的靈印多誰就厲害。”羅鈺喃喃低語，冷冷看了眼蘇凡，便一步跨入的陣法當中。
蘇凡同樣一步踏出，轉瞬間天地變幻，他赫然發現，已經身處一片星空之中。
蘇凡沉吟片刻，感受著天地靈氣的微妙變化，手中一枚枚靈印浮現而出，一座座明靈陣也隨之成型，落在這片星空不同的方位。
“這座陣法雖然精妙，但畢竟是作為考核只用，想要破開，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快速破陣。”
蘇凡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也安靜下來，靈識被他控制到極致，四周任何靈氣的變幻，都逃不脫他的感知。
“你們猜，這兩個小家伙誰會贏？”有長老輕笑問道。
“我覺得是羅鈺，雖然論天賦，蘇凡更加妖孽，但此次比試，比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底蘊。”
“不錯，蘇凡雖然成長極速，但終究鉆研陣法一道的時日尚短，若是比平日的積累，比對陣法的洞察力，應該是羅鈺略勝一籌。”
“別妄下定論，當初你們不是都看走眼了嗎？”石長老嘿嘿一笑。
幾個老頭面色一窒，憤憤不平道：“還不是因為這個家伙隱藏了實力？不過有一說一，這小家伙心性可不一般，如此年紀，就懂得隱忍，若是其他人，恐怕巴不得展現十二分實力。”
長老們議論紛紛，諸多陣堂弟子也不閑著，彼此之間交頭接耳，雖然他們無法看到法陣內的情況，但也可以猜測輸贏，正如諸多長老一樣，幾乎大部分弟子，都是覺得羅鈺會勝出，畢竟他浸淫此道的時間，是蘇凡的數倍。
“不對，這陣法居然是變幻的。”
蘇凡在推演之后，赫然發現，此刻的陣法和之前不一樣了，好像每隔一段時間，靈印的位置就會發生變幻，這也導致了陣法內天地靈氣的發生變化。
“這小家伙發現了！”古境笑瞇瞇說道，他的考核，哪有這么簡單。
“那羅鈺也發現了。”有長老說道。
“羅鈺發力了，不過那蘇凡為何遲遲不動手？還想等著法陣下一次變幻？若真是那樣，他可就失了先機啊。”
諸多長老有些不解，古境長老同樣皺了皺眉頭。
陣內的蘇凡之所以沒動，是因為他剛才無意之間，居然發現了不得東西。
他的左眼，自從恢復以來，就帶著一抹紅色，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張紅色蜘蛛網，覆蓋了整個瞳孔，而剛才他用靈力催動之后，竟然感覺左眼變得溫熱起來，然后他就感覺眼前的世界不一樣了。
那是一條條本來極為繁雜的線條，在眼前這片空間相互交織著。
“這是陣紋？”
蘇凡心中大震，他竟然不用通過推演，就可以確認陣紋所在，這是只有造詣遠遠超過此陣的陣師才能達到的境界，而他竟然憑借這只左眼，直接看出來了。
“這是作弊吧！”
蘇凡嘿嘿一笑，有了這只眼睛，他以后無論是破陣，還是布陣，其速度，都會有一個恐怖的提升。
蘇凡沒有打算隱藏這種能力，但需要偽裝一下，如何偽裝？那自然就是天賦二字。
于是蘇凡裝模作樣的閉上眼睛，靈識擴散開來。
這一幕，看得諸多長老身體一震。
“這小子難道是想靠感知找到陣紋所在？”
“這就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錯，光靠感知就能找出陣紋的陣師，要么造詣極高，要么感知極為驚人，前者靠積累與洞察力，后者卻是極為罕見的天賦。”
“蘇凡雖然天賦妖孽，但應該沒有達到那一步。”
“這小子到底在干嘛？”石長老也是微微皺眉，疑惑不解。
在他們的注視下，蘇凡猛然睜開了眼，左眼之上，有流光溢散，蘇凡伸出手指，指尖有著一枚靈印，在諸多長老震駭的視線中，那枚靈印，朝著虛空一處撞了過去。
“咔！”
響聲極其輕微，但落在諸多長老耳中，便如同天雷滾滾。
“轟！”
星空法陣消散了，蘇凡出率先出現在眾人眼中。
古境長老臉皮微微抽搐，與幾位長老相視一眼，嘴唇微動。
“此事禁止向外提及！”
那幾位長老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當即點了點頭，看向蘇凡的眼神變得熾熱，猶如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寶藏。
“別打主意了，他是莫長陵看中的，另外，他稱呼莫長陵為叔叔。”
一道聲音在諸多長老耳畔響徹，他們皆是面露驚色，隨即釋然道：“只有妖孽才能教導妖孽，哈哈，我們爭不過來也不丟人，不過這小子如此變態的感知，以后的陣法成就，怕是要超過莫長老了。”
在蘇凡率先出陣之時，諸多陣堂弟子也是面色變幻了好幾次，有人開心有人愁，還有人是滿懷敬畏。
蘇凡后來居上，較之羅鈺，自然高了不止一籌。
顧清秋看著蘇凡俊逸的臉龐，竟看得癡了，她可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少年一步步走到現在，感觸自然最深。
“這不可能！”姚瑤嬌軀一顫，重復呢喃著一句話，在他眼中，羅鈺已經是天賦頂尖的弟子了，可是在蘇凡面前，仍是敗了。
她偏過頭看著不遠處的顧清秋，后者向來清冷的俏臉，此刻蒙上了一層紅潮。
姚瑤貝齒緊緊咬著紅唇，臉上露出一抹自嘲，她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人，在顧清秋的眼中，卻不是最好的，她有更優秀的選擇。
“蘇凡哦不，蘇大師兄好厲害！”小胖子余年心潮澎湃，死死掐著旁邊鄧宇的胳膊，后者此刻也沒感覺疼痛，只是看著蘇凡，同樣為他而驕傲。
他們三人，都是雜役區出來的，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雜役區出來的弟子，有朝一日，也能成為一堂大師兄。
黃林幾人面色慘白，望向蘇凡的神情都透露著極度的恐懼。
而其他弟子，則是心懷敬畏，一些女弟子的眼神中，有著璀璨熾熱的光芒。
羅鈺身在陣中，并不知曉外面發生的事，此刻正在不停推演，按照他的估計，在下一次變陣之前，他有七成把握破陣，想到這里，羅鈺不免有幾分激動，他感覺得到，蘇凡要被自己踩在腳下了，這也算是給顧清秋的懲罰吧。
“不知死活的東西。”
羅鈺的嘴角剛翹起一半，卻突然發現星空輪轉渙散，陣法消失了。
這是古境長老布置的陣法，不可能是因為不穩定導致的，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比賽結束了。
羅鈺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外門陣堂大師兄之位，蘇凡挑戰成功，自此以后，蘇凡便是陣堂大師兄，直到下一次有人挑戰于他。”古境長老的聲音低沉，在殿內響徹。
諸多弟子稍稍猶豫，便欠身行禮。
“我等，賀喜蘇凡大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