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里，只剩下譚翼和陳墉兩個人。
譚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特殊罪案調查科皿川分部的最高領導。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打了招呼后，就靜靜的等著對方開口。
陳科長側著身子，不停的打量著譚翼，同樣也不說話。
被一個大男人足足盯著看了一分多鐘，譚翼終于有些頂不住：“陳科長，那些通道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布置好？一定要叮囑他們注意不要露出任何一點縫隙啊……”
對于譚翼的沒話找話，陳科長啞然笑道：“年輕人定力不夠啊。”
一句話點出了譚翼的尷尬，更讓譚翼覺得很不自在。
“看起來，水下那個東西的確讓你傷得不輕。”陳科長的手指在譚翼的甲板上點了點，將譚翼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陳墉當著譚翼的面，將通訊器完全關閉。
這個動作的意思很明顯，他下面的話，不打算再讓第三個人聽到。
譚翼猶豫了一下，同樣將通訊器徹底關閉。
“可惜，我始終沒見到目標的本體……”譚翼遺憾的道。
陳科長點頭道：“能活著，已經很幸運了。另一個執行肉松任務的隊伍，前兩天已經全部陣亡了。”
譚翼一愣，而后又是一驚。
“不必驚訝，我們在皿川找到的劇組成員，可不僅僅是你們幾個。但是現在，”陳科長盯著譚翼的眼睛道，“就只剩下你們幾個了。”
“他們……是怎么死的？什么原因？”
“被他們的任務目標殺死的。”
“什么時候？我指的是，任務執行進程方面的時間。”
“你很敏銳，也很謹慎。”陳科長露出贊賞的神色，“他們是在任務開始不久就被殺死了。他們的目標很強大。”
“為什么陳科長會這么清楚？所有無關知情人員的相關記憶都應該被抹除了才對。難道……”
陳科長點頭道：“楊怡組長回來了。”
譚翼大喜，趕忙向左右張望尋找楊怡，不過并沒有找到人。
“楊怡現在不方便露面。她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你也別指望她給你提供什么關鍵信息。執行肉松任務那批人的死，根據我們后來的分析，很可能就是因為提前在我們的幫助下獲悉了關鍵性信息造成的。”
“什么意思？”
“由于調查科向他們提供了關鍵信息，任務開始不久后，他們很輕松的就找到了目標，在與目標作戰后被殺死。我們都沒來得及進行支援營救。”陳科長有些遺憾的說道。
譚翼微微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沒有經過任何調查，就直接面對了目標？”
“是這樣的。”
譚翼想起飛翼隊經歷的前兩次任務，劇組成員的身份本質上都是旁觀者，在影片中的身份都是“神秘人”。劇組成員，并不是解決目標的主要戰力。
心中陡然一驚！
陳墉繼續道：“所以，雖然你們也把自己的任務內容上報了，但是調查科并沒有主動為你們提供任何情報，只在你們提出要求后，我們才會幫你們搜集相關情報。就是擔心重蹈他們的覆轍。”
“謝謝……”
“不必道謝。畢竟，這也減少了我們的工作量。”
眼前這個陳科長，給譚翼的感覺和通訊器里那個與自己談話的陳科長明顯不同。
當時通訊器里的陳科長，像一個隨時要爆發的火藥桶，說話做事都有些急躁。
而面前的這個陳科長，不說對全局成竹在胸，單單說話時那那不緊不慢的語氣，就要冷靜得多。
嗡嗡嗡……
譚翼的手機振動起來。
“數據分析出來了，被探查的河床位置下方，沒有合適的空洞存在。”崔文秀在電話中報告了地質勘探隊的分析結果。
“好的，我知道了。”
譚翼掛上電話，對陳墉苦笑道：“我這傷看來是白受了……”
陳墉打開車內的燈：“通道遮擋工作應該快完成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那個……陳科長，能延長一點時間嗎？這次進入館內，找到相鏡他們當然是首要任務，但同時我也想從館里找到與劇組任務有關的線索，只給半個小時的話，我擔心時間不夠……”
“這個我不能答應你。要知道，現場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有高書記，以及大批常規警力在。”
“高書記他知道調查科的詳細情況嗎？”譚翼對到底何種等級世俗部門官員能夠真正接觸調查科感到非常好奇。
陳科長微微一笑：“我們都以永川公司的身份跟他們打交道。”
這個答案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報告！封閉完成！請指示！”一個民警從塑料膜通道后面的入口小跑來到車邊，敬禮后喊道。
“所有人離開通道，禁止任何人靠近！”
“是！”
等民警離開，陳科長對譚翼作了個手勢：“開始吧。”
“陳科長，我對力量的把控不是很好。我擔心……”
“不用擔心，藏在你身體里的那個，還奈何不了我。”
“什么？”譚翼瞠目，“陳科長，難道你也是……異能者？”
譚翼可完全沒有從陳科長身上感受到任何的能量波動。
由于調查科內存在不少非異能者的工作人員，某些普通人的職位還不低，所以譚翼以為陳科長也是普通人而已。
“開始吧，你的時間不多了。”陳科長并不想解釋更多。
既然領導執意要在一旁現場觀摩，譚翼也無法拒絕，只得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調動江蕾的力量。
撕音從譚翼的大腿上跳開，與譚翼之間保持了二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奧迪車內，空氣漸漸變得有些陰冷，譚翼周身也氤氳起淡紅色的霧氣。淡淡的血腥氣刺激著兩人一貓的鼻腔。
聞著這股血腥氣，一種壓抑的思緒在每個人心中無端滋生。
譚翼的腳下，開始出現道道扭曲蜿蜒的血絲，這些血絲如有生命一般，爬上座椅靠背，爬上車窗，爬上擋風玻璃。
很快，整倆奧迪車內部，都布滿了暗紅色的血絲，淡紅色的霧氣更是濃厚仿若實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