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一邊擺弄著相機，一邊指揮著每個人的站位。
當他安排杜婉秋站到第一排的中間時，被杜婉秋拒絕了。
“這次合照，還是讓譚翼站在那個位置吧。”
“可是……”
攝影師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杜婉秋揚斷。
一旁的楊怡似乎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意味，目光復雜的落在了遠處譚翼的身上。
“老胡！”楊怡走到老胡身邊，“走，你我是調查科里與譚翼最熟悉的，我們兩個站他旁邊。”
11點55分，一陣飛機的轟鳴響徹天空。
那是飛往T國的首都的航班。
楊怡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仰頭看著漸漸遠去的飛機，直至它消失在天幕的盡頭。
“好了，通知人事部，將小譚從調查科除名吧。他……不會回來了……”
楊怡扭頭看去，不知何時，杜婉秋科長和老胡，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
下飛機后，譚翼又轉了兩次車，終于在晚上七點，趕到了素林府。
T國地處東南亞，在這個冬盡春臨的時節，已經可以只穿一件單衣。
這樣一來，盡管輕便了許多，卻也意味著身上的口袋變少了。
譚翼不得不挎著一個包，假裝商務人士。
畢竟，這一路上需要出示的東西很多，如果全放在徽章空間里，想要避開路人視線拿進拿出很不方便。
下了車，譚翼直接找到車站服務臺，出示過護照后，又等了一會兒，一個皮膚紅中略帶點黑的青年迎上來，用中文說道：“你好，我是這里的接待員，主要負責Z國游客的接待工作，你可以叫我巴頌。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我會為你安排。”
“我需要一個隨行向導，帶我去摩迦村。”
“摩迦村？”名叫巴頌的青年一呆，明顯對這個地方很陌生。
“是的，摩迦村。”譚翼又重復了一遍。
“請稍等。”
巴頌摸出手機，打開一個類似QQ群的軟件，用譚翼看不懂的文字發送了一句信息。
不一會兒，里面便出現了七八條回復。
很快，巴頌收起手機，笑著對譚翼道：“先生，我們非常幸運，確實有一名向導知道摩迦村這個地方，他也答應作您的向導。只是價格上……”
譚翼一揚手：“價格不是問題。我只有一個要求，必須要趕夜路。”
譚翼一下飛機，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銀行兌換了整整五十萬人民幣的T國貨幣，這輩子第一次有底氣說出這種只在影視作品里聽過的臺詞。
巴頌聞言，立馬兩眼放光，連忙在手機上戳戳點點。
十多分鐘后，一個矮個兒女人滿臉堆笑的站到了譚翼面前。
女人看上去二十來歲，面容不能說漂亮，但也不難看。就是臉上的妝容讓譚翼感覺到一種不加掩飾的風塵氣。
先是跟譚翼用中文打了聲招呼，然后就和巴頌嘰里呱啦的說了好一陣。
譚翼猜測，那兩人多半是在為即將收取的報酬分成問題爭論。
足足五六分鐘后，兩人的談話才告一段落。
女人領著譚翼走出車站，坐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摩托車。
譚翼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安全帽戴在頭上。
就摩托車的普及度來說，T國僅次于YD，算的上是摩托車大國。有條件的成年人幾乎人手一輛。
坐上摩托車后，女人并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子，而是說道：“摩迦村距離這里有五十多公里，比較偏遠，知道那里的人很少，所以我的收費會比較高。”
說完，女人回頭，想看看譚翼的反應。
相比需要支付的報酬，反而是女人的說出的中文比較好奇——實在是太標準了，標準到跟國內的新聞播音員一樣。
“你不是T國人吧？”
女人眉毛一揚：“有什么關系嗎？一萬泰銖一天，不足一天按一天計算。同意的話，我這就搭你去摩迦村。”
一萬泰銖，相當于兩千一百多人民幣。
譚翼從包里直接掏出兩萬泰銖：“走吧。”
“稍等一下，我先去旁邊的自主柜員機那里把錢存進去。”
大約兩分鐘后，摩托車轟著油門，向著小城外駛去。出了市區，才開始提速，在一條雙車道的小路上飛馳。
不一會，又拐上了一條土路，徹底與城外郊區告別。
譚翼的手機已經開通了全球漫游，但是進入這荒郊野外后，已經沒有了信號。
“本來還想看看地圖的……”譚翼喃喃自語。
“什么？”開著車的女人大聲問道。
“哦，我是說，你叫什么？我不可能總是‘喂！喂！’的喊你吧？”譚翼回答。
“叫我麗莎就行了。”
麗莎，這顯然是假名。當然，譚翼也不會在意。
大概十多分鐘后，摩托車離開土路，又進入了另一條小路。又開了一小會兒，譚翼看到了燈光。
前方不遠，出現了一處村落。
摩托車在一家商店門口停下，麗莎下車走進店鋪，跟老板交談了一陣，然后又買了點東西。
“給。”麗莎遞給譚翼一支手電筒，“接下來用走的。”
“那你的車怎么辦？”
麗莎詫異的看了譚翼一眼，似乎是覺得這個男人居然不覺得用手電筒趕路這種事很奇怪，反而有閑心擔心自己的車。
“會暫時停在商店老板家里。”
“行吧。那……現在離摩迦村還有多遠？”
“還要走大概兩個小時左右。”麗莎頓了頓，見譚翼沒什么反應，加重語氣強調道，“那是白天的時候，晚上只會更花時間。”
“沒關系，我能跟上你的。”
麗莎頓時無語。
十分鐘后，兩人走進了叢林當中。
麗莎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割膠刀在前面開路，背上還背著一個剛剛從商店里租來的大背包。
據麗莎所說，大背包里裝的是帳篷，因為偶爾會有人用到帳篷，所以店老板準備了帳篷租用服務。
那把開山刀則是麗莎臨時買的。不過她并沒有幫譚翼也買一把。
譚翼明白，那把刀既是開路用，也是麗莎防身用的。
他只是覺得奇怪，去一個村子里，為什么還要準備帳篷，難道不能付錢住在農家里嗎？
對于譚翼的疑問，麗莎只回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