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姚遠和父母在縣城最大的飯館吃了頓大餐,母親劉月琳沒說什么,反倒是父親姚云柱覺得不值,吃完飯出來一個勁的埋怨姚遠亂花錢,這一頓飯錢可以在家吃上半個月。
姚遠沒有反駁,只是不住的傻笑。母親劉月琳聽得不耐煩,瞪了姚云柱一眼,將姚云柱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瞪了回去。
吃過午飯,姚遠打了個車送父母回家去了。
送走父母后,姚遠買了不少禮物去看望師父顧建軍,在閑聊中顧建軍告訴了姚遠一個壞消息,肖成出事了。
原來在年前打老虎的過程中,捎帶手將肖成經常有“業務”往來的那位副院長給拿下了。
副院長很夠意思,進去后不久就全都撂了,將肖成給供了出來。紀檢委順著銀行轉賬記錄找到了肖成那個整天挎著驢包燒包的俏媳婦。
當紀檢委的人出現在俏媳婦面前時,她畫的濃妝被哭花了,長長的假睫毛哭掉了,一不小心還被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崴了腳。
俏媳婦也不是吃素的,哭過后直接將肖成扔了出來,聲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肖成弄的。
很快肖成便被“請”了去,面對鐵一般的事實,和兩位“親密隊友”的指控,他癱倒在了地上。
其實肖成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只不過這一天來得早了點,他還沒享受夠。肖成放松了,這下是徹底的放松了,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膽了。
俏媳婦的名牌包被收了,寶馬車也被拉走了,不用說新買的別墅,就是一直居住的大三居也被查封了。肖成的老父親和老母親得到消息哭的死去活來。
用顧建軍的話講,塵歸塵土歸土,一下回到了解放前,清零了!
現在案件已經到了法院,顧建軍接受了肖成父母的委托,真成了他的辯護人。
世事無常,如果說周兵是事讓姚遠加深了對法律的敬畏之心的話,肖成的事則讓他真正理解了那句話:能讓你發財的方法都寫在刑法里!
趁著春節放假,縣城的商場中搞促銷,姚遠又給家里新添了一臺夏普的大彩電,和西門子的洗衣機,并把家里那臺使了五六年的二手雜牌冰箱換掉了。
看著被拉走的老冰箱,姚云柱可惜了半日。
苦日子過慣了,窮怕了,姚云柱是個只能進不能出的主。雖然姚遠買了新冰箱,但姚云柱還是感覺丟了一筆巨款似得。
而姚遠的母親劉月琳卻不在意,用她的話說老冰箱費電不說,外表熱,里面也熱,要是趕上隆冬臘月想發面蒸饅頭,將面團直接塞冰箱里用不了一下午面就發了。
這么想來,老冰箱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冬天既可以增加室內溫度,又可以發面蒸饅頭,就是電費貴了點。
兒子快三十了,整日里在京城忙,別說媳婦,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老兩口沒事琢磨著給姚遠說門親事。
姚遠的性格隨他母親,這點劉月琳心里明白,自己當年就因為結婚的事跟家里父母鬧的面紅耳赤,這么多年不聯系。她可不想姚遠變成自己。
再說了,村里的姑娘都往外走,縣城沒有樓房,家里沒有小轎車,銀行沒有幾十萬存款,那個父母會同意把女兒嫁過來。
其實劉月琳打心眼里也不想姚遠回村里娶媳婦。但眼見姚遠的小伙伴都結婚生子,有了一個、兩個、三個孩子,她心里癢癢的,也想抱孫子。
姚遠在京城做律師,正是事業發展的時候,掙得雖然比村里高,但花費也高,老兩口商量來商量去,到底沒敢提娶媳婦的事。
姚家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來,之前不上門的親戚這兩年也有了來往。這次姚遠回來過年大包小包的往家買,家里的家電換了一個遍。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老兩口換上新衣服后,精神頭就是不一樣。連過來串門的鄰居都多了不少。
三十晚上,家里三口人圍坐在飯桌旁,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還有一個新買的銅鍋,羊肉片被放在一旁。
電視里的春節晚會剛剛開始。
姚云柱一會兒一口肉餡餃子,一會兒來口涮著羊肉,一旁的姚遠伺候著,時不時的斟滿酒杯,電視里傳來春節晚會的歌聲,姚云柱心里那叫一個美!
看的一旁的劉月琳直罵自家男人嘚瑟!
生活的幸福美好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沒有金錢的生活,大多時候是窘迫的,更難提美好、幸福。
姚家在村里的輩分大,從初一開始便有人陸續來家里拜年。
錢包鼓起來的姚遠包了不少紅包,每當來拜年的晚輩從姚云柱夫妻手上接過壓歲錢時都會眼前一亮,滿臉喜色,讓姚云柱頓感臉面倍增。
就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的親戚都來登門拜年了,更不用提已經五六年不來往的五服內的至親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次姚遠也算是體會了母親嘴中常說的人間冷暖。
這個春節米福林并未來姚家,在小年前幾天米福林來國內與地方政府洽談合作之時,繞道到姚家給表姐一家提前拜了年,春節期間因為公司的事沒有再來國內。
初七姚遠帶著家鄉的土特產回到了京城,大頭如約而至,將他送回了住處。新的一年開始了!
“后備箱里有新磨的玉米面和花生,特意給你爸媽帶的。別忘了拿回去。”姚遠一邊搬拉桿箱,一邊道。
“好嘞!”大頭沒跟姚遠客氣,他們之間也根本用不著客氣。
“哥們,你什么時候換個地方住啊?這地方便宜是便宜,但住著不舒服啊!我總感覺陰森恐怖,不安全。”大頭抱怨道。
“行!你先幫我留意下,剛過完年正是返京的高峰期,估計房子不好找。房租也高。”姚遠略一沉吟道。
春節前,吳大用給姚遠發了年終獎和大紅包,除了過春節在家里的花費和臨返京前留給父母的錢外,賬戶里還有不少結余,姚遠心里也開始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