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時,段厚山走進了姚遠的辦公室。
“段律師,老馮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估計他離職做完交接手續要半個月,他會先讓兩名律師過來幫你,這兩天他們就會辦轉所手續。”姚遠抬頭看向段厚山道。
“嗯,除了這事還有個事跟你說下。”段厚山坐在姚遠的對面道:“明天有個世界五百強的外資企業來所里談合作,你明天上午沒安排吧?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明天上午沒安排,下午我要去法院開庭。”姚遠笑道:“老段可以啊,世界五百強的大企業都搞到手了!我給你發獎金。”
“不是我,你誤會了,是田甜搞來的客戶。”段厚山尷尬道。
“田甜?什么情況?”姚遠有點不敢相信。
田甜進入在律所工作這么多年,一直是技術型人才,怎么突然有了這么大的客戶?讓姚遠有些疑惑!
“這事有些巧合,田甜剛過來沒多久正趕上咱們業務量不足,有些勞資的小案子找上門,本著蒼蠅也是肉的精神,田甜一下接下了三個勞資糾紛,每個五千元。
這三個案子經過勞動仲裁、一審、二審,三位員工拿到了應得的補償金。對田甜挺滿意。
后來沒過多久,這三名員工的同事也遇到了勞資糾紛,找上門來,也是田甜接待的,后來也勝訴了。
再后來又是這家公司的員工打勞動官司,同樣是田甜代理的。對方企業接二連三的敗訴,覺得事情不對,就請了一位大所的律師作為代理人,但是仍然敗訴了。
田甜就被對方公司盯上了。只要是田甜代理的他們公司員工的案子,對方肯定會來所里跟田律師溝通私下解決。
一來二去的,田甜了解到對方是一家世界五百強的大公司在中國的全資子公司,員工有三百人多,總部在北京,生產車間在冀省和粵省,在國內算是行業的前三。
之前有員工勞動仲裁都是他們的人事經理出面,公司覺得員工勞動仲裁沒幾個錢,根本就沒有重視過,也沒聘請過律師。
不過這幾次連續的敗訴,對公司的影響很不好,特別是一些核心的技術崗位員工的離職,引起了高層的注意,公司想將現有制度完善下,所以想請咱們做法律顧問。專門負責勞資這塊業務。”段厚山道。
“好,咱們先從勞資業務切進去,只要這塊搞好了,我有信心拿下其他業務。”姚遠笑道。
“那好,明天就看你的了。對了,如果簽約成功,別忘了給田律師發紅包哈。這可是咱們的老傳統。”段厚山笑道。
次日,姚遠與田甜一起見了來到所里談業務的外資公司。這家公司是搞醫藥的,公司的財務部、人事部、研發部、銷售部等部門都在京城,總計人數在二百余人。
基于田甜之前的業務表現,雙方談的很順利。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聘請田甜為公司擔任勞資方面的法律顧問,對于姚遠提出的知識產權等業務對方只是簡單的表示可以考慮。
雖然只是個勞資的常年法律顧問,費用一年不過五萬元。但是姚遠能感覺到對方比較務實,只要技術好,以后一定有機會拿下更多的業務,就當是養客戶了。
當天下午行政人員在律所的大群里發布了一條消息:田甜律師為律所成功推薦了一家大企業客戶,基于田律師對律所的貢獻,律所決定向田甜律師發放大紅包一個,金額一萬元,并將該貢獻折合成積分,計算年終獎金時予以考慮。
本來這個客戶收費不高,事情不少。按照段厚山的意思給個幾千的紅包就行了,但姚遠覺得田甜是中棕律師事務所開業以來,第一個靠著自己技術征服客戶,讓客戶主動上門簽服務協議的律師(當然合伙人不算),所以應該給予重賞。
但考慮到律所的成本和以后的業務開展,紅包又不能給的太大,最后姚遠與呂亮一合計,就定了一萬元的大紅包。
這條消息看起來不怎么顯眼,一萬元的大紅包也只能讓老員工們稍微心動一下,但這積分可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今年是第一次實行積分加系數的分配方案,大家心里都明白分配系數是固定的,積分可是看成功引薦的新客戶數量定的。
到底會怎么分配收益,能分配多少收益,團隊里的律師們誰都不托底,姚遠和呂亮的人品沒問題,但真金白銀的往出送會不會反悔就不知道了!
白小春看著群里的信息心潮澎湃,這紅包不小啊!跟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個月的工資一樣多,看來所里的幾個老大不摳唆。
他內心中一下涌出了不少幻想,但也僅僅是自我陶醉了不足五分鐘便被現實敲醒了。
“白律師,這兩個小案子給你。你看下,然后跟我說下思路。”呂亮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日子不禁過,很快便到了十一月。姚遠的母親劉月琳和父親姚云柱早已從美國飛回國內。
姚遠姥姥的病一半是操心累的,一半是想念女兒,劉月琳在美國住了小半年,老太太的病好了大半,很快便出院回到了家中靜養。
見母親沒事了,自己的簽證也將到期,劉月琳和姚云柱告別了美國的親戚們,坐上了返京的飛機。
在十月一放假時,在父母一再的強烈要求下,姚遠迫不得已將老兩口送回了老家縣城。
姚云柱閑不住又去了原來的物業公司,只不過這次他又多了一項新本領吹牛,一閑下來就跟同事吹噓自己兒子在京城多么厲害,自己在美國見過啥吃過啥。
反正同事中大多半輩子都沒出過遠門,聽著他的吹噓眼睛直愣愣的,羨慕的不得了,好像看西洋鏡一般。
周一的上午姚遠正審核協議,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常軍打來的。
“姚遠,最近我新招聘了一位副總姓李,他有點小麻煩,一會我讓他去找你。該怎么收費你就怎么收。”常軍道。
“好。我下午正好在所里,讓他過來吧。”姚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