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兩個字。
聽完藍嵐敘述之后，楊灝天大概聽出來是什么意思。
其意有三。
第一是珠市樂響唱片公司，敢于對新人的第一張專輯唱片下單2000萬張唱片，而且還是一個沒有試過水的新人歌手，所以是“瘋了”。
第二，是張靚靚本人，大多數人都認為她不知天高地厚，以新人的姿態挑戰二線歌手的銷量，所以也“瘋了”。
第三自然就是楊灝天，市場上對他的評價是“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寫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歌曲，就敢賣30萬。
結合三點，無論是唱片公司還是工作室，甚至是已經成名的歌手，都一致的認為，他們瘋了，真的瘋了。
但別人怎么說，怎么認為，是始終是人家的事情，楊灝天對這個說法卻毫不為意。
懂我者，不需解釋，不懂我者，縱使千般話語，也是多余。
翌日上午，楊灝天和劉小妮來到會場的時候，已經9點半過了。
此時廣場四周鋪天蓋地都是張靚靚的宣傳資料和唱片封面，氣氛非常濃郁，會場里面也是人頭攢動，關注的媒體非常多。
兩人一到會場就看見臺上的宋公明正在臺上作最后的安排，臺下的工作人員各個腳步匆匆，忙碌的熱火朝天。
這時候藍嵐從另一邊的座椅上起身朝著他們走來，“妮子，小天，你們來了。”
劉小妮看了看藍嵐來時的方向，之間廖和中和關少杰正在那里小聲交談著，然后轉頭對藍嵐說：“嵐嵐，你們的座位在那邊嗎？”
藍嵐點頭：“你們的座位也在那邊，跟我來吧。”
劉小妮聞言便準備跟著藍嵐過去，可是楊灝天卻好像在尋找著什么，依然站在那里。
劉小妮回頭問，“小天，你在找什么？”
楊灝天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姐，我看那邊的位置最好，要不我們去那里坐吧。”
“行了，快跟我走吧，今天我們公司有三個人參加，給你留位子了。”藍嵐說話的時候，眨了眨左眼，做了一波暗示。
她的意思是說，今天美樂唱片公司只有三個人來，其中不包括陳佳佳。
楊灝天見她眨眼的動作，反應過來后說道：“姐，廖總那么有心，那我們過去吧。”
劉小妮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
過去落座以后，楊灝天和劉小妮跟廖和中和關少杰打了聲招呼，這時臺上的音樂聲響起，靚靚唱片發布會開始了。
楊灝天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的發布會，懷著一顆好奇的心，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主持人手持話筒與臺下的觀眾互動一波，然后依次請珠市樂響唱片公司的黃明明和宋公明上臺。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張靚靚。
于是黃明明和宋公明一如既往地說完各種感謝的話語后，主持人便對準手里的麥克風，故作隆重的請張靚靚上臺。
這時臺下所有的目光和媒體設備對準了臺上主持人伸手示意的方向，只見張靚靚身穿白色連衣裙正迎著臺下的目光和攝影機微笑著上臺，然后走到主持人身邊站立。
“大家好，我是張靚靚，很高興在這里和大家見面，也非常感謝所有關注的朋友們。”手持話筒的張靚靚向著攝影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靚靚很靚麗呀，名如其人”主持人這時接過了話題，向著走過來給張靚靚捧了一句。
“主持人好！”張靚靚轉過身子與主持人面對面說道。
“靚靚專輯馬上就上市了，能給大家講講這張專輯的特點嗎？”主持人對著臺下的攝影機說開了話題。
這是主持人提前背下來的發言稿，一切看似平平常常，其實每一句話，都是經過宋公明請人精心編寫的，為此公司還花了大價錢。
按照發言稿，此時張靚靚應該開始用專輯里面的兩首主打歌來回應，不但回答了問題，也間接對兩首主打歌進行一波宣傳。
可是張靚靚思考過后，卻沒有按照原定的發言來回答，而是說出自己心里的體驗。
“這張專輯的特點是：撫摩你的靈魂，讓你的靈魂顫動，讓你感到莫名的心痛。”
“哇”
整個會場出現一片嘩然。
“這口氣太狂了吧？”臺下某媒體的攝影對著身邊的助手說道，以為這是主辦方設計好的稿詞。
“這公司跟張靚靚沒仇吧，這么搞？”手拿相機的一位記者自言自語說道。
臺下第一排坐著的黃明明、宋公明互相對視了一眼，覺得非常詫異。
但他們身邊的肖雪卻不以為然，她知道張靚靚在說的，是南山南這首歌，而且她認為張靚靚詮釋得很到位，南山南的確具備這樣的素質。
主持人聽見張靚靚的回答與發言稿完全不一樣，短暫停頓后，迅速開始調整此時的話題。
“看來靚靚對這張專輯很有信心啊，可以讓人的靈魂顫動，讓人感到莫名的心痛，肯定是一張優秀的唱片，大家說對不對。”
主持人很專業，善于面對和處理這種突發狀況，此時他將話筒特意放在舞臺前面一群安排好的男男女女面前，整齊劃一的“是”，響徹了整個會場。
主持人滿意地收回話筒說：“我已經對這張專輯非常期待了，真希望快點能聽見靚靚所說的“撫摸靈魂的聲音”。”
張靚靚笑著回道：“這張專輯的上市時間是12月1日，很快就到了。”
臺下由黃明明邀請來的唱片公司同行再次嘩然。
12月是一年度的最后一個月份，這個時間并不是發行專輯的最好時間，因為距離1999年的唱片年銷量統計截止時間太近。
華夏唱片協會統計全年銷量排名的習慣，是從1月1日起，到12月31日止。
這一年當中，全華夏市場上市的唱片產生的最終銷量被統計出來，提交給華夏音樂協會，然后音樂協會會根據唱片的成績，結合歌手本身在市場的受歡迎程度在華夏一年一度的音樂盛典上頒發各種獎項。
由此可見，在年度最后一個月發行唱片，會產生多么大的弊端。
只有一個月的銷售時間，能獲得多少銷量？
撇開這個不說，12月31日是華夏跨世紀晚會，距離現在已經剩下不到40天，大部分公司都在緊張籌備旗下歌手登臺獻唱，珠市樂響唱片公司肯定也要為肖雪登臺而忙里，還有精力去做靚靚的銷量嗎？
其中一個滬市過來的唱片公司代表驚訝地說道：“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