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珍的家中。
蘇陟看著空曠的客廳亂七八糟,很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
“你找人做過法事?”
蘇陟撿起地上的桃木劍,腳邊散亂著朱砂寫就的符箓。
“是啊,可惜不管用……”
張珍嘆了口氣,她們家自從搬到這里之后,就怪事不斷。
她的追求者大個在這里睡覺的時候,白天醒來竟然是在父親汽車的輪子后邊,要不是他醒的早,有可能就被車子給壓著了。
后來報了兩次警,都不了了之,最后大個尋到自己的朋友過來幫忙除昧,結果自己被整的慘不忍睹,兩兄弟就逃跑了,還不忘好心的囑咐她們家趕緊搬家。
蘇陟聽她說完之后,評價道,“這么說那個大個也不算是沒有良心。”
張珍白眼一翻,沒好氣地道,“警察大哥,我不是讓你來評價人。”
蘇陟挽了個劍花,“丫頭,怕不怕啊?”
“當然怕了。”張珍扁扁嘴,怎么會不怕啊。
“行,那你就安心在這里,我上去看看。”蘇陟從身邊摸出一個符遞了過去,“拿著,保證你的安全。”
張珍沒有接,地上那么多的符箓都不管用,憑什么你掏出來的就管用啊,難道憑你是個警察嗎?
蘇陟見到她這個樣子,干脆道,“算了,你還是跟著我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到了二層樓頂,樓頂的平臺上正有一個小房間,蘇陟看出來陰煞之氣的源頭就在這里。
推開門,第一眼看的就是一個輪椅。
“一個半厲幽昧罷了,也敢如此蠻橫!”
蘇陟看著輪椅上坐著的男人,這位甚至連兇厲都算不上。
“年輕人,以為自己學兩招就了不得了,上午那個小胖子不就是光著屁股跑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否則我就不會像上午那么客氣了。”
蘇陟望著他已經扭曲變形的面孔,發現戾氣橫生的他不剩多少理智了,“你很囂張啊。”
張珍很奇怪地瞅著蘇陟,不明白他怎么在自說自話,難道他能看到里邊的幽昧。她踮腳扒著他的肩膀探頭過去,卻發現什么也看到。
小聲問道,“里邊真的有幽昧啊?”
蘇陟頭也不回,“嗯,我正在和他談判呢。”
“那談的怎么樣了?”
“你不是也聽到了,對方不接受。”
張珍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太陽照著都不暖和了,一股涼颼颼的風仿佛憑地而起,頓時竟然打了寒顫。
蘇陟也感覺到她的顫抖了,嘆了口氣,“讓你拿著符,你偏不。”
他拉下張珍勾著他的肩膀的手,回身掏出符箓拍在她的手中。
張珍還未來得及吐槽他的霸道,就看到那張輪椅刷地一下飛了過來,直接撞向蘇陟的后背。她想要提醒,可惜緊張的她什么也說不出來。
“一個半厲怕什么。”
蘇陟一個側踹出去,輪椅咣當一聲又砸了回去,撞在廢品堆里。
“嚇唬我家小丫頭,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最初見到張珍的時候,他只是看做一個和菁菁長的很像的小丫頭,可是看到那驚嚇的樣子,他莫名地又想到了小荷兒,所以才會說我家小丫頭。
蘇陟提劍就進了雜物間,桃木劍凌空一抽,輪椅又翻向了一邊。
這些在張珍看來就像是自己小時候不小心磕著了,父親會打那個碰到自己的東西給自己出氣。望著那個背影,她感覺有種安心的安全感包裹了自己。
就在蘇陟要再抽出一劍的時候,輪椅邊出了一女兩小三個幽昧。
女昧跪在地上求饒,“警官大人,你就放過他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我們這就走,再也不在這里了。”
兩個小家伙跟著哭了起來,可惜只有嚎啕大哭,卻是沒有半滴的淚水。
蘇陟桃木劍一指男昧,“說說吧,怎么回事?”
女昧泣道,“他原來是戲班的頂梁柱,后來一場意外成了殘疾。時間一久,他生理上的缺陷讓他積怨成恨,經常虐打我們娘仨,后來更是放火……”
“放屁!”男昧厲喝,“還不是你偷人,要不然我為什么打你!”
啪——
蘇陟桃木劍在他的臉上抽了一下,“你他MA的還算男人,你都這樣了她還沒有放棄你,為你求饒下跪,說你兩句怎么了,會死啊?”
男昧恨恨地沒有說話,把頭扭向一邊。
蘇陟出聲,“繼續說。”
“噢,后來就是我們一直去不了陰界,偶然間得知需要找替身,所以才會騷擾他們家,想要讓他們做我們的替身。”女昧補充道。
蘇陟看了他們一眼,四個人,這么說張珍家里也是四個人了,“行了,我也不管你們在哪里聽得的,今天也算你們走運,我送你們一程。”
“真的?”男昧率先抬起了頭,滿是不可思議。
蘇陟哼了一聲,“放心吧,我還說算話的。”
他藏有半句沒說,就是男昧下去肯定會有賬算的,也許是因為法力的日益提升,他在使用令簽送昧進入泰安的時候,已經可以隱約感覺到一種隱晦的信息。
口訣念畢,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令簽。
女昧攬住兩個孩子看著它高興不已,自己再也不用在這里苦苦地等待了,機會就這么不經意的降臨了。
蘇陟沒有多言,拿著令簽一掃,一家四口就全部進入了其中。
令簽投入泰安,蘇陟拍了拍手,完成了。
他走出了雜物間,“已經好了。”
“就那么?”張珍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她只是聽到幾句話,然后一個動作就沒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行了,下去吧,我晚上還有事呢,”蘇陟摁住她的頭頂,一轉她的頭,順便遞給她一張記有號碼的紙條,“現在跟我下去吧,呶,這個是我的號碼,以后有事可有直接打過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小丫頭。”
張珍甩開他的手,看看這動作,聽聽的這話,分明是把她當做沒長大的小家伙。不過她也沒有客氣,“知道了,啰嗦精。”
蘇陟看了她一眼,“小丫頭,也就是我,換個人看誰搭理你。”
“略——”
張珍對著他一吐舌頭,做了一個很幼稚的表情,然后騰騰地下了樓。她沒有察覺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將蘇陟當做了親近的長輩。
蘇陟無奈,“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