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陟正準備出門,就被文才給堵住了。
“師兄,你這是有事?”
“走吧,今天任老爺的父親遷墳,師父讓你去幫忙。”
蘇陟只能和他一起過去,本來今天他還想去找彩衣呢。昨天約好了,今天讓他過去一趟呢。如今只能爽約了,看下午有沒有時間。
文才帶著蘇陟直接到了墳地,秋生已經在幫助九叔擺設法壇。蘇陟望去,見到壇上還有個小的烤乳豬,作為供奉之用。
一切準備妥當,祭拜之后,九叔一聲令下,動土。
拾開碑前的供奉,兩個工人直接上腳,砰地一聲,墓碑就踹歪倒了下去。
蘇陟拍拍旁邊的秋生,“遷墳都是這么暴力嗎?”
秋生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九叔則和任發在說著這座蜻蜓點水的風水墓。
“這座蜻蜓點水是老太爺從那個風水師手中‘買’過來的?”
“嗯,當時花了大價錢。”
“確定是買?”九叔逼問。
任發尷尬笑笑,當然不可能了。
九叔一指已經被工人掀起來的洋灰板子,“蜻蜓點水需要點著水,你這隔著洋灰板子,怎么點。也是風水師好心,只是對你們任家懲戒一下,讓你二十年后起棺另葬,要不然就不是倒霉幾年那么簡單了。”
“那是不是刨了洋灰板子,可以葬下去啊?”任發有點舍不得這么好的一處墓地,蜻蜓點水啊,只要點著水不就好了嗎。
九叔沒有好氣地說道,“蜻蜓點水一點再點,你見過點在同一個地方的嗎?”
蘇陟在旁邊聽的想笑,這位任家老爺能發財不是沒有原因的,就看這副架勢,即便沒有什么風水好墓,那也能將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就在這時,工人喊道,“看見了。”
蘇陟跟著九叔走了過去,棺材被豎直葬在墓里,而棺材頭已經露出了地面。因為造型緣故,好像一朵盛開的黑色花朵開在黃土間。
又往下挖了半截。
眾人抬過簡易的三腳架,架在墓坑上邊,用繩子套牢了棺材,然后一起拉著另一頭,利用輪滑將棺材一點一點的扽了上來。
等到棺木放下來之后,準備起釘。
九叔先說了需要忌諱回避的年齡和屬相,等到該回避的人都轉身之后,才吩咐起釘。
“哇——”
一聲粗糙沙啞的鳥叫在遠處響了起來。
蘇陟望去,發現是烏鴉,跟著林中的烏鴉呼啦啦地飛了起來,都離開了這里。
好靈敏的感知啊。
蘇陟看著還沒有起開的棺材。他是因為知道情節的發展才曉得這位老太爺后來變成了僵尸,可是此時老太爺散發的陰煞之氣,已經驚動了林中烏鴉。
九叔也嚴肅不已。
棺木開棺,還沒有看到任老太爺真面目,先是一陣的黑煙縹緲而出。
蘇陟望著棺木里栩栩如生的面容,擔憂地看了一眼九叔。雖然知道這位會變成僵尸,可是如果能夠阻止的話,豈不是更好了。
九叔見多識廣,當即說道,“任老爺,我建議咱就地火化了老太爺。”
“火化?”任發聽到之后,干脆搖頭,“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火了,不能火化。”
“不火化會有麻煩的!”
“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九叔,你想想其他辦法。”
九叔思索了一下,“那就暫時寄放在義莊。等明天我給老太爺再找一處墓穴,也讓他早點安息。”
因為最初任發說的是起棺再葬,九叔也沒想那么多,他就是過來主持一下儀式。誰想到到了這里之后竟然是個風水墓穴,還是被破壞的蜻蜓點水,肯定無法重新安葬了,只能另覓他處安葬。
任發的外甥阿威聽到之后,立刻吩咐人蓋上棺蓋,抬回義莊。
至于任發和任婷婷也先坐著二人抬下了山。
九叔等他們開始走了之后,才吩咐蘇陟他們三個,“你們在墓穴點個梅花香陣,燒成什么樣子回來告訴我。”
“噢。”三個人聽從吩咐。
九叔最后臨走的時候還囑咐他們在每個墳頭上都要上香。
文才在任老太爺的墳前點梅花香陣,蘇陟和秋生給每個墳頭上香。
董小玉?
蘇陟看著墓碑上有點印象的畫像,可是想不起,不過他還是在這位二十來歲就死去的姑娘碑前上了柱香。
“謝謝。”
已經自己聽錯的蘇陟起身仔細看著墓碑,就是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一聲謝謝。
就在他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文才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你們看看,香怎么燒了這個樣子。”他手中正捏著三根線,一長兩短。
蘇陟接了過來,難道這位任老太爺真的擋不住了嗎?
三個人回到義莊之后,九叔也是嚴肅看著手中的殘香,“人忌三長兩短,香忌兩短一長,偏偏就燒成了這個樣子。”
蘇陟說道,“師伯,要不我們把任老太爺的尸體給燒了吧,這恐怕是要出事的。”
文才接道,“哪能說燒就燒的,師父已經答應了任老爺明天給他父親找個墓穴,咱們今天要是燒了,明天拿什么下葬啊?”
九叔也點頭道,“是啊,燒不得。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希望不會出事。你們準備紙筆墨刀筆劍……”
雞血混合著墨汁,經過九叔的法事,看起來竟然有種瑰麗感。
蘇陟將墨汁倒入了墨斗中。
九叔看向自己的兩個徒弟,“還不去幫阿陟的忙,把整副棺材都彈了。”
秋生、文才對視一眼,徒弟都是別人的好。
九叔讓蘇陟把墨斗遞給他們兩個之后,說道,“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晚上就睡在這里吧。”
蘇陟本來想要睡在這里,可是想到他放的鴿子,還是決定過去和人家說一聲為好,“不了,九叔,家里叔父年歲大了,我不放心他一個人,還是回去吧。”
“也好,那你回去路上小心。”
蘇陟和秋生、文才也打了個招呼,“兩位師兄,我先走了,你們弄吧。對了,棺材底也要記得彈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么說管用不管用,不過要是不說,心里始終過意不去。
文才頭也不抬,“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啊。”
秋生卻是笑道,“放心吧,小師弟,有你大師兄在肯定萬無一失。”
蘇陟感覺情節的推進根本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而且好像就算他修改了系統的情節,對于現實來說也沒有什么影響,頓時有點喪氣。
眼看著要發生卻無法阻止,太他MA的無力了。
他先拐到了白家,沒想到彩衣竟然沒睡。
彩衣生氣的看著陪著笑臉的蘇陟,“咱們約的好像是上午吧,幸虧今天沒下雨,要不然我家廚房就給淹了。”
他們昨天吃完中午飯的時候,彩衣說她家的廚房有地方漏了,需要補。蘇陟立馬保證自己第二天準備東西過來。結果這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