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炸彈?
杜倪不敢放松后退的腳步,大喊道:“你這么做,就不怕后面被抓到嗎?那樣的話你真的就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
“不。恰恰相反,殺了你們我才有挽回的余地。”詭刺者舉起刀柄,隱隱傳出一絲笑聲,“畢竟,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對你這么動心啊。只是提了一嘴,他們就改口放我進去了。”
“我?”
杜倪愣住了——和他有什么關系,詭刺者說的他們是誰?
“現在你可以閉嘴了,乖乖被我綁住帶到他們面前。那我就可以獲得自由,不再有缺憾……”
詭刺者看出了他拖延時間的目的,手里的匕首往旁邊的窗簾一劃——布料連著他的些許幻想一起跟著被斬斷了。
現在杜倪知道還有一部分人正在打他的主意,而且還和眼前這個詭刺者有著不小的糾葛。但是,他沒法問出更多的東西,因為那把金閃金閃的匕首刺了過來!
杜倪輕呼一口氣,前后腳拉開了距離,一個側身堪堪躲開。
隨后,他拽起旁邊的泡沫滅火器,拔開保險,對著詭刺者就是一陣狂射。
源源不斷的白色泡沫把走廊隔出一層隔膜,他借這個機會撒開腿跑向走廊另一端的樓梯,至少先爭取和樓下那個朝圣者會和。
然而,想法是好的,可實施起來效果完全不是這樣。無論他怎么跑,這條四米寬的走廊就是沒法走完!
突然,他想起來一個詞——第三空間。
杜倪轉過頭去——對方已經跟了上來,而且是慢步走過來的。
“很驚訝,很惶恐,對吧?第三空間只要找不到門,你就沒法逃出去。”
真是反派話多的毛病。不過,杜倪很清楚這家伙的性格:他已經很久沒和正常人說過話了,作為社會性動物,這種傾訴欲堪稱能讓人自殺。
他攥著手臂——依然不能使用能力,就好像只是貼了道紋身,沒有絲毫作用。
不過,按照魏逸馳的說法:朝圣者并不是神,只要還是人,就有對付的辦法。
這一次,他換了方法——咬牙揮拳沖了上去!
詭刺者也被他的莽撞驚了一下,但迅速反應過來,大笑著揮刀而去。
“為你的死期慶賀吧!”
不,是為你。
杜倪看著刀尖即將刺入自己的額頭,然后他急速滑鏟,上半身頓時掉了下去。
然后,他右手為軸按住地面,左腿橫掃過去,把對方連著整個斗篷掀翻到地。緊接著,他腰部發力起身,腳往手腕踢去——頓時,匕首松開了。
由于詭刺者是后腦勺著地,沒有瞬間反應過來,這把刀也自然落到了杜倪的手里。
杜倪雙腿死死壓著他斗篷下略顯瘦弱的胸膛,匕首死死抵在他脖子上,道:“結束了。”
“小瞧你了……不,這是我的疏忽,原來你也是喜歡暗自憋著一股火,然后等到星火燎原那一天的人呢。”詭刺者明明雙手都被按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的慌張。
相反,他咯咯笑了起來,好像這只是過家家玩游戲一樣。
沒錯,杜倪確實是利用了對方小瞧自己的一點,然后借著魏逸馳(毒打)訓練下的技巧,迅速繳械,反守為攻。這也是他一貫使用的招數,畢竟他不打籃球,身子也沒那么壯實。
平躺之下,對方的兜帽慢慢掉了下來,而詭刺者的那副面孔也透露出來。當杜倪雙眼倒映出那副畫面時,手里的刀都差點松開了——
這還是人嗎?
常說七竅流血,現在詭刺者是七竅都源源不斷流出金色的鯨落,甚至脖子上的血管都突起,不斷映出那片金色紋路。毫無疑問,他已經不是人了,他用別人的命給自己活路。
杜倪把刀往脖子切了一分,道:“你用人命去培養枯萎菊,然后拿鯨落給自己續命,你還是人嗎!”
面對著質問,詭刺者只是笑笑,那泛黃的牙齒也開始抖動起來:“你怎么知道,他們就是人呢?”
“什么意思?”杜倪瞪大眼睛。
“他們可是不斷用骯臟的玩笑來嘲笑我的生理缺陷,而且還有不少暴力行為,隨后又用一句‘年少不懂事’就輕松而過。你覺得他們是人嗎?我這么做完全是以直報怨。”
“你——”杜倪雙手按著刀柄,“你難道不會用正當的手段去申訴嗎?這么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呵呵,哈哈哈——”
詭刺者大笑起來,嘴角還不斷滲出燙金的液體,仿佛在嘲笑他的幼稚:“你覺得可能嗎?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好笑、很幼稚嗎?”
杜倪咬著牙,顯然不愿承認這一點。
“我知道你跟著獨現者了解我不少,但我也不是沒暗自調查過你噢,唯一的SS級評定。”
詭刺者吐露著他的身世:“小時候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夜之間被徹底毀掉,失去了所謂幸福的權利。這一點,我倒是很能理解你呢,畢竟我也是七歲才開始得漸凍癥的嘛……”
“閉嘴。”
“閉嘴?哼,你知道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那現在你該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嗎?”
這一刻,詭刺者的嘴角如同惡魔低語般:
“殺了我啊。快、快把我殺了,這樣你就不會再生氣了,甚至會享受這種鮮血四溢的感覺。”
杜倪的雙手顫抖著,這一刻,殺人的念頭的確在他腦海里運轉著。但他做不到,明明作為化身的時候殺人毫不眨眼,但為什么、為什么……
“做不到對吧哈哈——我知道,你眼里的困惑已經說明了一切。所有你到現在都沒法使用能力,不是嗎?”
話音未落,對方的身體一股巨力傳來。還沒過兩秒,他已經被活活按在地上,刀也被奪走并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么,你不殺人,那就只有被殺的份了。”
詭刺者的指尖輕輕挑逗著他的眼睛,惋惜道:“可惜了,我也很想知道SS的能力是什么水平,但我見不到了。因為你內心是空的,只有一堆記憶的殘渣,全是迷茫。”
“我不會直接殺了你的,而是……”
對方的手里多了一瓶鯨落的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