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松海一說,所有人紛紛抬起了頭:
“援軍?”
司星現瞥了眼窗外:“可是前哨站不是被毀了嗎?哪來的援軍呢?”
松海搖搖頭:“前哨站的確是主要的軍營,但不代表只有一個營地。”
這一說,杜倪頓時腦里有了畫面:“汪星之前也帶有其他的營地比如之前關住司星現的那個。”
司星現頭一抬,回想起了那不堪的畫面,立馬雙手抱頭“這種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嗯,差不多。之后我隨便找了匹馬,去其他地方溜了圈,零零散散湊了點,也能用了。”松海摩挲著下巴,思索著,“我能直接建立起命令聯系,說明鯨帝確實沒有管上這一部分亡魂,心思都放在那祭祀上了。”
坐在一旁的唐憶過表情上的緊張也舒展開來:“那我們至少不用在大門和汪星打消耗戰了。”
魏逸馳收起吐司機,打量了大家一眼:“那,算是準備完畢了?可以出發了嗎?”
杜倪點頭:“嗯,出發吧,讓我們見識下終末庭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本來他以為其他人還有什么意見。但大家都默默起身,好似響應他的呼應。
某種意義上,他算是成為領袖了?
魏逸馳走在前面,對司星現道:“你要不留在森湖所?我擔心戰場你沒戰斗能力的話,會不會……”
“沒事的,都參與到最后了還不堅持到底的話,那就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了呢。”司星現微微一笑,倒是沒什么壓力。
“這樣嗎……”大叔自然也就順他意了,杜倪也不覺得他是那種很強硬的人。
不過,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后面突然冒出一聲悶哼。
他轉頭看去——松海剛站起來,腿一軟,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沒事吧?”唐憶過走過去扶住他胳膊。
“沒,就有點累……走吧走吧。”
“你這消耗太嚴重了,怎么不休息呢?”唐憶過語氣已經不是單純的問候,而是近乎叱責,“你就不怕身體扛不住,一下就歸西了嗎?”
借著唐憶過的攙扶,松海慢慢站起身,鄭重道:“不怕,反正前一世已經活夠了,這一世我就圖個痛快。至少,也要報答你的恩情。打敗唐溪寧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唐憶過凝視著他的眼睛,點頭:“當然,我和你一樣,背負著必須要做的事。”
“嗯,那走吧。”
杜倪沒有說話,無聲地走出門,往魏逸馳那邊趕去。
大家迅速集結,向終末庭的方向進發。
然而,杜倪沒看見所謂的援軍。
這時,落在后面的松海咳嗽兩聲,道:“考慮到你們是活人,我擔心我的控制力不足,不一定能讓亡魂見到你們面不改色,就特別放在了前哨站廢墟那里等著。待會兒我率兵過去。
而這次的行動,我們分成兩頭。一頭是我,另一頭是你們。我會帶軍直接正對大門打去,然后你們趁亂攻破大門,直接進去,這樣安排可以吧?”
“可以。”杜倪自然相信這位大將的判斷,不過他還是有一絲顧慮,“可是,我們怎么確定進入終末庭的方向呢?從外面來看,那建筑顯然很大。”
突然,大家的面前跳出一塊藍色的面板,屏幕里依然是那熟悉的人臉:“我會幫你們分析的,這一點就不用你們勞神了。”
魏逸馳打趣道:“老寧,我還以為你仍在氣頭上呢。”
“我在大事上還是分得清數的,這一點你可要向我學習。”寧炎彬扶了下眼鏡框,小小地嘲諷了下。
既然所有的顧慮都已解決,松海手里長槍閃現,振振道:“很好,過兩個時辰,在正門匯合。”
“好。”
終末庭,大廳內。
旅行者面帶微笑,悠哉悠哉站在鯨帝面前,笑道:“大人,似乎他們從其他地方找了些殘兵,重新集結向終末庭這邊攻打了過來,您意思是……”
鯨帝坐在王座上,沒有出聲。
一旁的秋燼撇著嘴,不屑道:“隨便找的歪瓜裂棗也能和我們比?不過垃圾重新包裝一下。”
汪星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讓我去,一定能把他們全數殲滅!”
旅行者自是沒管旁邊兩紅臉白臉唱戲,只觀察鯨帝的面容。
鯨帝閉著的雙眼慢慢掙開,他道:“凡事都沒有祭祀重要,儀式馬上就要進行,吾即可見到最重視之人,不可違逆。其余防御工事全權交給你們處理,即可。”
“是。”臺下的三人點頭。
低著頭下,旅行者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這家伙,也該登場了吧?
到了前哨站后,松海便和他們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杜倪遠遠看去,喃喃道:“松海大將還真是說到做到誒,拉了好多士兵過來。”
“他是這樣的家伙。”唐憶過站他旁邊,道,“他的本性是很求安穩的一人,有帶兵打仗的天賦,但沒有積極進取的心態。但他有一點——重情重義。他會為一份情付出所有。”
杜倪看向那整列的士兵,道:“聽起來你認識松海有很長時間了。”
“不。”唐憶過搖頭,“按理來說,我其實和他見面很少。”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報答你的這份恩情呢?
沒等他把這番話說出來,突然一道驚雷劈下,直擊遠方的山頭。
天空黃昏的景象速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烏云,好似頭頂潑了層黑墨,無比壓抑。
跟著而來的是狂風無盡的怒吼,遠處的斷裂的樹干被卷到空中,相撞一起。
遠邊的海面波濤洶涌,不斷拍打在岸上,好似深淵巨口把這片彼岸吞噬殆盡。
“這是,世界末日嗎?”司星現已經臉色發白了。
“差不多。畢竟,那家伙已經開始祭祀了,對彼岸來說無疑是災難。”唐憶過眼神灼灼看向終末庭的方向,“那我們也得加速了,不能讓那家伙狂妄的幻想得逞。”
“嗯。”
杜倪看向前方的道路——黑壓壓的風暴肆虐無盡,不少亡靈已經倒地不起,有的甚至斷肢殘臂,只剩所謂的尸體可言。
最后的一站,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