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低沉的聲音中,這一次包含了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情緒,大到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敵我差距,使得他上涌的熱血迅速冷靜下來,就連說話的聲音中,都多了些許異樣的感情。
“我?一個路過的·····嗯,刺客”
頭盔下騎士隊長的額頭青筋翻涌,但沒有魯莽的出手,而是等到同伴們重新擺開陣形,將這個男人團團包圍后,才發出一聲冷哼。
“藏頭露尾的鼠輩!明明有著極強的實力,卻連自己的身份都沒膽子說出來嗎?!”
破舊行裝打扮的男人攤了攤手回應道:“為了向你的愚忠和勇氣表達敬意,你可以稱呼我為格拉爾,只是同為男人,我英俊的臉,就不給你看了”
咯~~
板甲頭盔的銜接處發出了脆響,連接的卡扣被打開,騎士隊長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烏黑的秀發夾雜著汗水輕瀑而下,一張英氣成熟的臉出顯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格拉爾挑了挑眉頭,這還是他在這場交鋒中頭一次變了眼神,十分的意外。
“那種大開大合的戰斗方式,我還以為你是個男人呢,沒想到居然是一位美麗的女騎士,真是失敬”
格拉爾長刀斜持,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節。
“呵,你也敢作為一個騎士嗎?那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啊·······麻煩了”格拉爾抓了抓腦袋,稍作思慮后,拉下了衣領。
“!!”騎士隊長瞳孔猛然一縮,隨即露了出一絲苦笑:“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大名鼎鼎的“穿刺騎士”格拉爾·因蒂斯,我還真是有夠倒霉的”
喪氣似的話語,卻沒有讓這位英武的女騎士放下劍盾,反而擺出了臨戰的姿態,這個反應讓格拉爾挑了挑眉頭,隨即又釋然了。
是啊,雖然對方是一個女性,是天生在力量上就不如男性的女人,但她仍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騎士,格拉爾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女人想要達到她如今的地步,要付出多少的鮮血與汗水。
嗡!
重新持握長刀,格拉爾的眼神變了,不再那樣的漫不經心,也不再小看對方,擺出了屬于自己的架勢。
左手五指前申,右手后懸于側,整個身體此刻好似成為了一張大弓,手中的長刀就是即將射出的致命箭矢。
“雖然很不幸遇到了您,但我和兄弟們,今天卻不能后退,格拉爾騎士”女騎士重新戴上了頭盔,隨著話音落下,所有包圍在旁的騎士們都舉起了手中的劍盾,沒有一人因敵人的威名和不可抵擋的實力而后退。
格拉爾注意著四周逐漸縮小包圍圈的騎士們,發出了最后的詢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女騎士”
“抱歉”
“我明白了”
咻!!!
“弓”射出了箭矢,離弦之矢勢如破竹,以任何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速度擊中了擋在最前方的騎士大盾。
咚!!!
沉重無比的聲響中,夾雜著不可思議的雜音,被刺穿了!由騎士們手持,厚度甚至可以抵擋住攻城車沖撞的巨型塔盾,居然被一擊擊穿了!
脆弱的刀身就如刺穿了一張薄紙一樣輕松,將擋在身前的騎士整個貫穿。
“喝啊!!!”
吼聲伴隨著的是揮動而下的劍刃,女騎士第一時間舍棄了手中的塔盾,踩著同伴的身軀,雙手握劍,自空中,重劈而下!
此時正是機會!格拉爾舊力剛出,新力未生之際,正是最好的攻擊時機!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本應該還在僵直中的“穿刺騎士”,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忽然推了一把一樣,整個身體猛然間向側方以超乎常理的方式閃出。
“什么!”
轟!
拳頭砸在了女騎士的面甲上,沉重的力量,毫無征兆的襲上了臉面,板甲頭盔整個的凹陷了進去,鮮血自縫隙中濺射而出。
女騎士被打飛,但格拉爾的攻擊還未結束,身體再一次詭異的被推動,一把抓住了剛剛脫手,還未落地,本屬于女騎士的附魔劍刃。
咚!
微弱,卻沖擊力極強的魔力,裹挾著劍身,揮砍向了后方。
鐺!!!
劍身劈砍在塔盾上,深深的陷入了大半的位置。
擋住了!
襲擊而來的騎士見狀,沒有絲毫猶豫的劈下了手中的騎士劍,但————
咚!
噗哧!!!
又是毫無征兆間爆發出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推力,就像是一柄大錘砸在了格拉爾手持的劍刃上一樣,附魔的劍刃將整個塔盾一分為二,同時也把持盾揮劍的騎士腰斬!
感受著生命急速的流逝,騎士瞪大了不甘的雙眼,轟然倒塌。
緊接著這超乎常理,完全不符合任何人認知范圍的動作模式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著。
鮮血染紅了濕潤的泥土地,騎士們一個又一個的倒在了這冰冷的冬國大地之上。
咔~~啪!
格拉爾扔下了手中已經斷裂破碎的附魔長劍,眼望著這片失去了生機的寒冬濕土,這將成為卡斯家最忠誠騎士的埋骨之地。
跨過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尸體,“穿刺騎士”來到了面甲凹陷的騎士身前,她早已沒有了生機,自己揮出的一拳雖然并未出全力,但已經徹底震碎了里面脆弱的血肉之軀。
殺人,他并不陌生,能讓“穿刺騎士”的名字震徹諸國,靠的不是仁慈和善良,而是無數鮮血堆積的兇名。
但這并不妨礙他給予這些為了忠誠二字就能毫無畏懼獻出生命的騎士們抱以敬意。
拉開了女騎士的披風,從中取出了一個鐵制的名牌。
上面刻著的是一個被劃掉的名字,已經無法辨認出到底寫的是什么。
格拉爾面無表情的將名牌放回原處。
“隊長,你還真是不留情啊”
“追上了嗎?”格拉爾接過手下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全身上下,唯一染上了些許血液的手指。
“已經解決了,那位大小姐可是個不得了的變態吶,他們住的那個馬車里,居然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嘖嘖,隊長你要聽細節嗎?”
格拉爾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自己倒胃口去吧,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