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下去了。
她的心太亂,需要一些空白,自己明白只能暫時的離開。
鬼使神差走到公交站,公交車停在她面前,她也無心上車,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
坐在公交站,不知道多久,直到聽見某些車的喇叭響,她才想起要回家,等來了公交車,她依舊神情恍惚,回到家,胡亂的沖涼,胡亂的睡下,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
早起看到許君的電話,她先是驚訝,接下來是對錯過電話的悔恨,然后就是不知道說什么而無心回復。
看到他的微信,她閉著眼打開,用力的說服自己,深呼吸許久才看了那幾條消息,她甚至不敢看時間點,也不敢回想陳瑜向他一步步走去后會發生什么,許君的消息很簡單,只是詢問她到沒到家而已,她試圖從信息里尋找蛛絲馬跡,不過全是一場空,看完信息之后,她的手都是抖的,大腦一片空白,送完若若之后,她站在公交車站,一臉茫然。
遠處的喇叭聲她絲毫沒感覺到,甚至許君走到她身邊了,她也不知道。
“傻了?不回信息,不接電話!”
早上的陽光明媚,洛心似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夢里,陽光照耀著他,許君身上鍍了一層陽光,顯得特別不真實。
許君見她傻在那里,只好先把她拎到車里再說。
人到了副駕駛,臉上還寫著不知所措。
“心似?心似!”
洛心似盯著他,只是盯著。
許久才低下頭。
“你不是生氣了嗎?”
“生氣?”
“我昨天碰了你的眼睫毛。”
許君笑起來真好看,比電視劇里的男主角還要好看,看著這張臉她就已經無所謂了,能看到他就是一種奢求吧。她好像突然明白阿里先生對于顏值的偏愛了,這樣的男人在清晨出現,能和他待一天,是福氣吧。
“我沒生氣。我只是……沒人碰過我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受。”
這人把生氣說的這么清新脫俗,洛心似低下的頭漸漸抬起。
她還想問問陳瑜,抬頭復又低頭,她不敢問,慫。
心里各種糾結,時間就此蹉跎,一晃神的時間已經到辦公室了。
她覺得自己有點斷片,一直在看窗外,但是一片樹葉都沒記住。
甚至在茶水間里都是恍惚的。
沒有許君在身邊,陽光也沒有剛才金色的濾鏡了,她走到窗戶邊,機械的放下昨天晚上拉上去的卷簾,昨夜西風凋碧樹,她的心里已經上演了一場年度大戲,自己黯然神傷,天氣獨好。
“窗簾已經拉到底了。”
心不在焉的她,許君提醒下才發現卷簾已經降到了腳底。
“抱歉,我沒注意。”
許君上前,她和他的距離只剩一個拳頭了。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誤會不能過夜!你有什么就問,就說,不要自己消化。”
洛心似看著他,眼睛眨了兩下。
死就死了,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昨天晚上……我看見陳瑜找你了。”
“你看見了?你在哪兒?”
“在你身后大概十五米吧。”
這姑娘八成也職業病了,目測十五米也夠精確的。
“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看的,只是你倆站在樓門口,我出來就看到了。”
許君回想了一下,他的確大意了,她在自己后面,自己居然沒發現。
“所以你跟我生氣是因為,陳瑜?”
“我沒有!我……我!”
許君特意低下頭,鼻子湊到了她嘴的位置。
洛心似屏住呼吸,她的小心臟就要跳出來了,這是什么神仙眼睫毛,他的眼睫毛不經意的碰到她的下巴,她全身都像冰雕一樣,動都動不了了,手還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吃醋?”
她連呼吸都不敢了,看著他的臉逐漸變成了花牛牌紅蘋果,許君心滿意足的笑了。
他突然把自己撤回到社交安全距離,一米開外,拿了一瓶水,咕嘟咕嘟喝起來,洛心似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家伙總喜歡這么逗她!
“陳瑜找我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搞定了程潤澤。”
“程潤澤?那不是害了她?”
“她要的是名利,她不會愛上任何人。”
“程潤澤很危險。”
“對我們來說很危險,對陳瑜之類的人來說,他是一個鉆石王老五。無父無母,創業名人。”
洛心似雖然不能理解陳瑜這種瘋狂的行為,但是她卻覺得這姑娘瘋過頭了。
“她來找你就是為了謝你?”
“不是。她并不是通過我搭上的程潤澤,是通過吳迪。她來找我一方面是來宣告自己的勝利,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媽找了她,因為她搭上了程潤澤惹怒了我媽,我媽房子沒買成,所以找她大吵大鬧。她怕我也同我媽一樣,為了房子不擇手段,所以趕緊來找我,讓我千萬不要纏著她。”
洛心似沒聽錯吧?許君纏著她?陳瑜到底覺得別人會看上她什么?
她這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讓許君看了覺得特別好笑。
不過也好,起碼他知道她也會吃醋。
“還有問題嗎?”
洛心似搖搖頭,笑了,終于笑了,她笑起來像春天的花兒一樣。
前臺的門響了,同事們陸續出現,許君捏了捏她的臉,轉頭回去上班。
洛心似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這位先生力道真大,把自己的臉都掐紅了。
臉雖然掐紅了,心里甜的打緊,不經意的身體接觸在她心里生根發炎,回憶都是美妙的金邊。
“小河豚,你這一早上在笑什么呢?”
鐘催催看她總是傻笑,好奇的看向她。
“沒什么。覺得這圖紙太有創意!誰這么有才能想出這么霸道的圖紙。”
“嘿,你這人!”
“怎么滴?不是嗎?我朋友這圖紙不霸道嗎?絕對讓草履蟲意想不到。”
“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給他發過去吧。”
洛心似得令,欣賞完作品之后,立刻郵件發送,有些事過去哪怕只有兩天,也覺著沒那么生氣了,當初她恨得牙癢癢,覺得草履蟲有病,但是拖上這么兩天,她突然覺得也就那么回事,有什么可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