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小玩意兒的春眠和迪夫已經回到了族群,只是剛回來,族群一陣陣的沉默,而且氣氛特別的……
哀傷?
如果春眠沒感覺錯的話,是哀傷,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難不成群族成員誰出現問題了?
可是自己和迪夫回來了,哈倫和吉恩也回來了,此時也沉默的上下浮動著,除了必要的換氣,其它時候,也是詭異的沉默著。
春眠還特意數了一下族群的人頭,連受傷的得文都好好的還在啊,所以不可能是族群的誰出問題了。
那這是怎么了?
春眠拿尾巴輕輕的敲動了一下哈倫想讓對方給一點暗示,哈倫還沒說什么呢,便聽到艾琳娜有些哽咽的聲音:“伊麗莎白族群的李維,大概快要不行了,大家都回來了,咱們過去看看,算是送最后一程吧。”
李維?
之前還試圖跟春眠貼肚皮的那一位?
春眠記得,對方也是個亞成年體,剛剛進入X成熟期的小蘭孩啊,怎么突然出事了?
像是得文這樣受傷了嗎?
春眠不明所以,跟著族群游到了伊麗莎白族群那里,對方族群比春眠他們族群的氛圍還要哀傷,也更加的沉默。
甚至春眠還聽到了小幅度聲波的震動,那應該是哪一位感情比較豐富,正在低低的哭泣?
這應該是虎鯨的哭泣吧?
春眠鉆到一邊,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被兩只成年雄性拱起來,看樣子似乎很不好的李維。
“你們來了啊。”伊麗莎白身為族群的領頭鯨,在看到羅蘭族群的人過來之后,先打了一聲招呼,便沒再多說什么。
這個時候,他們在心疼自己的一只小輩,又沒有長到真正的成年,便要離他們而去了。
對于他們來說,這種事情并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是難受還是會難受的。
伊麗莎白族群最慘的時候,族群里只剩下六只鯨,因為人類的過度捕殺,所以他們死了很多同伴。
然后從六只又慢慢的發展壯大起來,中間也幾經沉浮,伊麗莎白身為族中的長輩,經歷了很多,也看過了很多。
她不是第一次看著自己的同伴離開,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但是心里還是難受的。
她很怕哪一天,自己會像是祖母那樣,最后帶著可憐的兄弟幾個,六只鯨慘兮兮的的流浪在各個海域,找不到一個家。
“別太難過了。”羅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種事情,沒辦法說,每個族群不可避免的事情。
虎鯨在海底是沒有天敵,但是在岸上有啊。
人類的捕殺還有海洋污染,都是很容易就讓虎鯨送命的存在。
很多年以前,爆炸魚鉤的發現,讓很多同伴滅了族,也是那個時候,伊麗莎白族群只剩下六只鯨,可憐兮兮的。
當然,那個時候的羅蘭族群更慘,整個族群只有三只鯨,領航鯨帶著兩個雌性。
然后小心翼翼的避過了人類的捕殺,海洋污染,經歷了無數送別同伴的痛苦,然后慢慢的發展到了今天這樣的族群數量。
海洋里的生離死別,太過平常。
他們在經歷著,別的生物也在經歷著,包括被他們念念不忘的各方口糧,都是如此。
兩個大家長哀傷的沉默著,而春眠則是鉆了一個小空子盯著已經陷入昏迷,呼吸都放緩了的李維,哪怕他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但是依舊還有族群的其它同伴,隔著十分鐘左右,便會把他頂上去,不管他是不是呼吸,都頂一次。
別的鯨魚都是正常的,春眠是個異類,她有精神力,可以窺視到別的鯨魚看不到的地方。
比如……
李維的肚子里,有一大塊的塑膠制品,應該是李維在暴風吸入小魚小蝦的時候,順嘴吸進去的。
很多海洋垃圾,哪怕是聰明如虎鯨也認不全,所以那個彩色的塑膠制品,李維應該是不認識,還當是一只色彩斑斕的大魚,便一起吸進去了。
結果進入胃里之后,這東西消化不了,至少虎鯨的胃是消化不了,因為這個東西占據了胃里大部分地方,所以李維吃不下去東西,人不吃東西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虎鯨呢?
這東西李維應該是早早就吸進去了,只是因為虎鯨很耐餓,就算是幾天沒吃也沒關系,所以誰也沒發現不對。
等到發現不對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李維進不了食,滿足不了身體供應,又因為胃里的這個東西,還在傷害著他,所以他身體越來越虛,呼吸越來越困難。
除了那個塑膠制品,李維的胃里還有幾塊大的海綿,這東西一泡水,就特別占地方。
看著已經慢慢變得虛弱的李維,春眠很難想到,這只虎鯨當初還曾經貼過自己的肚皮,想跟自己搞基呢。
“明明前幾天還很活躍。”
“之前幾天他一直說不太餓,懶得吃東西,也不怎么愛動,我應該及時發現的。”
“嗚嗚,為什么會這樣呢?”
伊麗莎白族群的幾個小輩嗚嗚的小聲說著話,言語之間的悲傷,春眠都能感受到。
一種無力的,絕望的情緒,從心底慢慢滋生,這不是春眠自己的情緒,而是放任自己像一只真正的虎鯨去了解海洋,了解自己的族群之后,委托鯨心底滋生出來的絕望。
大概是因為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看著李維這樣,大概知道是怎么樣的情緒,才會這么難過吧?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只虎鯨,對于李維大概是無能為力的,最后也只能絕望的看著,對方慢慢的停止了呼吸,然后身體緩緩下落。
可是春眠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虎鯨,她是悄悄的開了掛,或者說是委托鯨知道很多事情自己無能為力,所以他悄悄的給自己開個掛。
李維的情況,還不算是太糟糕,利用治療術可以把那些東西在胃里進行粉碎,然后引導著排出體外,再之后用治療術幫著李維恢復一下。
上浮之后,春眠換了一口氣,然后悄悄的游上前去,像是話別一樣的拿吻部拱了拱李維。
“嗚嗚。”
“李維。”
“嗚嗚,不要。”
一看春眠的這個動作,其它同伴也跟著過來話別。
大家再舍不得,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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