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嗎?”
火車到站,靈瓊被吵醒,打著哈欠,迷迷瞪瞪地看向四周。
江落木肩膀有些麻,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嗯,到了。”
靈瓊等旁邊的人過去,她起身站到過道上。
江落木把行李箱從上面拿下來,“走吧。”
下車的人有點多,還有等著上車的旅客,看過去全是人頭。
“江落木。”靈瓊拉住他衣擺,“你牽著我。”
“啊?”
“好多人,我怕走散了。”小姑娘軟綿綿地說。
“可是……”江落木看一眼行李箱。
靈瓊接過小的那個行李箱,然后伸出手,“這樣就可以了。”
后面有人催促,江落木不好耽誤,只能硬著頭皮牽住她。
女孩兒的手又小又軟,手心溫度相貼,緊張感油然而生。
她推著那只小巧的銀白色行李箱,很乖地被他牽著,燦金色的長發散在身后,裙子隨著她走動,會綻放出漂亮的弧度。
旁邊有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江落木心底多了幾分隱秘的欣喜。
顧寧璐那邊和人一起下車出去,在出口那邊看見靈瓊坐在行李箱上,少年在旁邊打電話。
兩人站得很近,女孩兒仰著頭去看那個少年,眸子里仿佛點綴了細碎的星星。
顧寧璐突然想,她的野也許有人壓得住。
“寧璐。”
“來了。”顧寧璐收回視線,和人上了車。
酒店是靈瓊定的,兩個房間挨著。
江落木把行李箱送進靈瓊房間,她當著他的面打開,里面裝了些亂七八糟,對外出旅行來說毫無實際用處的東西……
她甚至帶了一套茶具。
江落木有點后怕,幸好他沒太用力折騰那行李箱,不然這估計就碎了。
這茶具真的用得上嗎?
后來江落木知道,她真的用得上。
走到哪里都得是精致的生活。
靈瓊要休息下,江落木就先回自己房間了。
他先算了下自己的錢。
他不愿意出來的第一個原因就是錢,他身上的錢并不多……
和女孩子出來,總不能花人家女孩子的錢吧?
江落木沒動江父給的那張卡,把七七八八的錢加起來,覺得他節省一點,應該可以撐過這幾天。
“呼……”
江落木放下手機,低頭看著手掌。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江落木呼吸有點重,他從包里順手拿了一瓶水,喝下去才反應過來,這瓶水是車上她喝過的。
江落木平靜地把水咽下去,又喝了一口。
片刻后他放下水,進了浴室。
江落木洗完澡出來,靈瓊就過來了,問他去不去吃東西。
江落木當然不敢讓她一個人出去,和她一起出門。
他們來的地方算得上比較出名的旅游城市,附近有不少景點,游客很多。
吃完東西,兩人去最近的景點逛了逛。
靈瓊明顯有些失望,“果然照片都是騙人的,還沒我家崽好看,走了走了。”
江落木:“……”其實也還好。
不過人太多了,擠來擠去,江落木也覺得先出去比較好。
靈瓊過來,順勢拉著他的手。
江落木還沒說話,小姑娘一偏頭,笑吟吟地說:“人這么多,走散了找人好麻煩,你牽著我吧。”
江落木在喧鬧的人群中,仿佛聽見自己不同于平常的心跳。
他略顯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江落木猶豫。
靈瓊繼續說:“我這么好看,要是丟了,遇見壞人把我帶走了,你可就找不到我這樣的同桌了。”
“……好。”
江落木本以為她出去就會放開自己,可是出去后她也沒放開的意思。
就好像正常的情侶關系……
江落木發現她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嬌氣。
對街邊的小吃雖然挑剔,但她挑剔的是自己不吃的,而不是不吃路邊攤的東西。
和普通女孩子一樣,會買幾塊錢的小東西……只要夠好看。
江落木覺得自己就是個拎東西的工具人。
她這大包小包,不管貴不貴,只圖好不好看,看上就要買。
景區這種地方,靈瓊去了兩次就不愿意去了,太浪費時間了。
她更喜歡去人多的地方買好看的東西,然后趁機拉拉崽崽的小手。
只要人多,崽崽就不好拒絕她。
她簡直太聰明了!
第三天下雨,兩人被困在酒店里。
靈瓊趴在床上打了一會兒游戲,實在是無聊,拉出卡池開始抽卡。
什么玩意?
卡面是下著雨,霧蒙蒙的城市夜景。
游戲策劃取名就不能保持一致嗎?
簡單粗暴它不香嗎?
靈瓊呈大字癱在床上,也沒關掉圖鑒,卡牌緩慢地旋轉著。
下著雨的天,天黑比以往早許多。
靈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她抬眸看一眼卡牌,旋轉的卡牌被蓋上了紅戳。
開始了?
轟隆——
靈瓊這個念頭剛落下,窗外就是一聲雷鳴。
那聲音大得把靈瓊嚇一跳,她跳下床,站在床邊看。
遠處有閃電無聲落下,閃電的光照亮半邊天,隨后才是震動天地的雷鳴。
“新秋歸遠樹,殘雨擁輕雷……這個意思嗎?”
靈瓊撓撓頭,下一秒唇角飛揚,眉眼都是期待,那崽崽豈不是要來找她了?
靈瓊喜滋滋地等。
可是左等右等,連個鬼都沒來。
靈瓊:“……”
啥意思啊?
“滋——”
房間的燈閃爍下,突然滅了。
靈瓊往窗外看去,外面的城市,好幾條街的燈光正逐一滅掉。
靈瓊仰頭,茫然地看著滅掉的燈。
她兀自琢磨一會兒,腦中靈光閃現,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江落木被外面的雷聲吵得也沒睡著,他拿著手機,輸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等到停電,他終于坐不住,準備出去看看。
江落木拿著手機當照明,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門被人敲響。
聲音很小,如果不是他站在門口,外面的雷聲又恰好沒了,可能都聽不見。
江落木心底微微一跳,打開門。
門外,小姑娘穿著白色的棉質睡裙,一頭柔順的燦金色長發蜿蜒在她身后,連鞋子都沒穿,赤腳踩著地毯。
小姑娘雙眼通紅,抬頭看過來,滿眼都是委屈,“江落木,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