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晗漲紅一張小臉,和同門師兄弟將身上的東西全翻出來,勉強湊齊靈瓊要的數額。
靈瓊‘打劫’完他們,帶著桃花島的人,很快就走了。
烏晗捏著解毒丹,恨不得軟轎上的人摁進雪地里。
“烏晗師妹,快給師兄喂解毒丹!”
有人叫她。
烏晗回神,趕緊將解毒丹給白彥斐喂下。
呼呼——
寒風呼嘯而過,風雪迷眼,茫茫白雪中,看不見出路。
少年臉色蒼白,強撐著身體慢慢地往前走,他身后是蜿蜒出來的血跡。
單薄的身形,仿佛隨時會被寒風吹走。
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
好冷……
寒風刮在身上,仿佛能割開皮肉,深入骨髓一般。
他要死在這里了嗎?
少年踩到凸起的雪塊,身體踉蹌,半跪在雪地里,身體的溫度漸漸流失,只剩下冰冷。
眼前的東西從模糊到黑暗。
在他跌落雪地的瞬間,落入一個溫暖,帶著淡淡香氣的懷抱。
可是他眼皮太沉重,怎么也睜不開。
也許是他太疲憊,出現的錯覺……
容穌言做了個夢。
夢里紛亂,妖魔鬼怪糾纏在一起,讓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地獄,還是在夢里。
呼——
他睜開眼,心有余悸地坐起來,緩緩吐出一口氣。
夢……
只是夢而已。
容穌言喘息兩口氣,驚覺自己此時的處境。
沒死?身上的傷也被處理過了……
這是……哪里?
容穌言打量四周,是一處山洞,他身下墊著舒服的披風,身上還蓋著一件女子的外衣。
旁邊生了火,山洞里溫度不算冷。
洞口處堆滿積雪,洞外肆掠的寒風呼嘯而過,聽得人頭皮發麻。
容穌言皺眉,剛想起身,就見洞外有人進來。
小姑娘滿身都是雪,緋色的衣裙,在潔白的雪色中靡靡絢爛。
“你醒了!”
小姑娘抖落身上的雪,幾步走過去,直接挨著他坐下,身體自然地靠過去,“冷死我了。”
容穌言身上是暖和的,靠過來的身體冰冷。
那冰涼的溫度,讓容穌言心底都跟著顫了顫。
“抱我呀。”靈瓊見他僵著不動,又往他懷里鉆,理直氣壯地,命令他。
小姑娘委屈地抱怨:“要不是為了你,我現在才不會在這里受罪,都是你的錯!”
容穌言心臟都揪了起來,伸手攬住懷里的人,將外衣裹在她身上。
“對不起。”
小姑娘仰頭看他,好一會兒不情不愿似的,“那我原諒你吧。”
“少主剛才去外面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出去呀。”靈瓊有些失望,“外面風雪很大,我怕迷路找不到你,就不敢往前走了。”
容穌言喉嚨微微干澀,“少主身邊沒別人嗎?”進來那么多弟子,她一個都沒遇見?
“只有你呀。”
輕軟清脆的聲音落在容穌言耳邊,滾燙如熔漿,滾落進心底,激得他血液都開始沸騰。
他張了下唇,想說什么,可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對,語言有些蒼白無力。
靈瓊悄悄把冷冰冰的小手伸進了他衣襟里面。
貼著他單薄的里衣,覆在他胸膛上。
容穌言:“……”
容穌言沒把她的手拉出來,懷里的人見他沒反應,就更得寸進尺。
“少主,不要亂摸。”容穌言只好提醒她。
小姑娘聲音細軟,“我冷嘛。”
容穌言將她雙手按住,壓在懷里,將她抱緊一些。
外面風雪很大,人出去都容易被吹走。
更何況容穌言還受了傷,此時挺虛弱的,他們只能停留在這處山洞中。
靈瓊身體漸漸回暖,但她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任性地賴在他懷里,也不體諒他是一個傷員。
靈瓊指尖勾著容穌言衣服上的帶子繞圈圈,“你之前是不是遇見白彥斐他們了?”
“少主如何知道?”
“遇見他們了唄。”靈瓊腮幫子一鼓,生氣道:“還騙我,要不是我聰明猜到了,現在你都沒了。”
“謝少主……”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但是肯定不容易。
她在星月峰上,嬌氣得連路都不走的人,在大雪里找他,她得吃了多少苦。
容穌言心底一陣陣的心疼。
靈瓊松開他衣裳的袋子,伸手抱住他:“我爹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呢。”
容穌言喉結微微滾動,瞳眸里落入少女好看的眉眼,含在舌尖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少女嬌軟的聲音再次響起。
“以后你的命都是我的。”靈瓊湊近他,“我說什么,你都得聽。”
“……嗯。”容穌言低應一聲。
靈瓊滿意了,縮回他懷里,隔了幾秒,她又直起身子,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蓋個章,不許反悔!”
火光跳躍,耳邊呼嘯的風聲像是帶著蠱惑的聲音。
容穌言按住靈瓊后頸,不讓她退開,在她疑惑的視線里,堵住她柔軟的唇。
山間肆掠的風雪,仿佛一路吹進了他心底,融化成一捧滾燙熔漿,攪得他不得安寧。
火光將交纏的影子投在山洞的巖壁上,洞內溫度不斷攀升。
一陣寒風從山洞外吹進來,火堆差點被吹滅,寒氣也驚醒壓著靈瓊的人。
少年猛地松開她,眼底帶著幾分驚懼的慌張,“少主,抱歉……”
“原來還可以這樣。”小姑娘并不見生氣,眸子亮晶晶的,不讓他起身,“容穌言,我還想要。”
本來覺得冒犯了她的容穌言:“……”
以前她主動親他,都只是唇和唇輕碰,她若是發狠,也不過是咬他。
卻從未像剛才那樣……
她原來是不懂嗎?
容穌言想想也是,她被君決保護得那么好,哪里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她是懂得過頭了。
見容穌言沒什么反應,靈瓊歪下頭,“不行嗎?”
容穌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少主,我……是我冒犯了。”
“可是很舒服呀。”靈瓊理直氣壯,隨后又央求他,“再來一次嘛,容穌言,好不好……”
軟綿綿的聲音像小貓兒似的,伸出并不鋒利的爪子,在他心里撓了一下。
容穌言心尖滾燙,隱約聽見自己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