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既禮貌又疏離。
江母不知怎么就紅了眼眶，她哽著聲音，背過身去，“一會兒你爸爸回來，一起吃飯吧。”
“好。”
江母怕失態，趕緊出了房間。
江父回來得挺早，江落木極少有機會和他們在一起吃飯，像一家人這樣……
餐桌上的氣氛不太自然。
江父提到明天，讓江落木注意一些事情，氣氛這才稍微好一點。
江母前面失職，沒有教過江落木什么。
此時想起來，想要臨時教他，發現江落木用餐禮儀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比不上別人從小養出來的那種自然流暢，但讓人挑不出錯來。
“木木，你……自己學過禮儀嗎？”
江落木搖頭，“是棲棲教我的。”
“顧棲棲嗎？”
“嗯。”
江母皺眉，“你和她關系很好嗎？”
江落木捏著叉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唉，你問孩子這些做什么，好不容易交個朋友，有什么關系，吃飯。”
“可是……”
“行了。”江父看江母一眼。
江母自己當母親失職，禮儀都是別人教的，她自知理虧，不好說什么。
但是等江落木上樓，江母還是忍不住，“你干什么不讓我說？顧家的人……”
“顧家的人怎么了？”江父道：“你這幾天在干什么？落木的生日你出過力嗎？”
“我……”
江母頹然地軟在椅子里。
“落木在這邊，身邊沒個朋友，他和顧棲棲熟悉，你現在還要讓他別和顧棲棲來往，他怎么想你？”
“可是顧家……”
“你也知道她是顧家的人，你不讓他們來往，你怎么知道不會多生事端？”
江家和顧家比起來，屁都算不上。
江母說不出話。
江父也不忍苛責自己妻子：“明天還有很多事，別想那么多，去休息吧。”
江母唇瓣蠕動下，到底是沒說什么，上樓去了。
許是為了補償江落木，江父把之前訂的酒店換了一個更好的。
能請的賓客都請了，不確定人家來不來的，也發了邀請函。
有些消息落后的，還以為今天的主角是江磬，上來就恭喜江父有個懂事優秀的孩子。
江父臉都黑了，但他也無法責怪別人。
畢竟是他將人接回來后，沒有正式和人介紹過。
江落木沒出去，和江母待在休息室里，等到一會兒正式介紹，他才能出去。
“媽媽，我去下洗手間。”
江母點頭，“快去快回，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嗯。”
江落木離開休息室，去洗手間整理下衣服，又平復下心情，這才出去。
“少爺，開始了。”小賀在外面等著。
“……你看見顧小姐了嗎？”
“沒有。”小賀搖頭。
江落木看一眼手機，她發過來的最后一條消息是馬上到。
可是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她還沒來。
江落木：“沒事，走吧。”
小賀領著他去和江母會合，然后在樓梯處等著。
下面江父在講話，說當年抱錯孩子的來龍去脈，最后正式介紹江落木。
江母挽著江落木胳膊，“木木走吧。”
燈光打在這邊，少年一襲白色燕尾服，和江母從樓梯上下來。
少年的眉眼與江母有幾分相似，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親生母子。
少年姿態從容，沒有任何拘謹和不適。
燈光隨著他移動，將他整個人鍍上一層光暈，像是神壇走下來的神仙。
“我以前還奇怪江總和江太太那么好的基因，怎么生出來的孩子，趕不上兩人呢，現在破案了。”
“好帥啊……”
“聽說他養父家很窮……但是他看上去好像教養不錯。”
“難怪之前都不宣布，是為了讓他學一下規矩什么的吧？”
底下人群小聲八卦著。
今天還有不少媒體在場，江父是打定主意，要為江落木正名。
江落木從江父手里接過話筒，先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江落木。”
底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江落木視線從下面掃過，大家都帶著笑，可是人群里，沒有他最想看見的人。
江落木呼出一口氣，開始講話：“今天很感謝大家前來……”
這些話他已經提前背過。
就在江落木快要說完的時候，底下的媒體突然開始騷動起來。
他們沒有關注臺上，而是各自看手機，還和旁邊的人交流。
“怎么了？”
“不知道……”
“看新聞。”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最新新聞江氏企業被人爆料，產品含有致癌物質。
江父顯然不知道這件事，看完那條新聞都覺得荒唐。
“江先生……”
底下的媒體開始騷動，一涌而來。
“江先生，您公司的產品被曝光有致癌物質，請問這件事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江先生……”
江父回過神，趕緊讓人帶江落木和江母上樓去。
江落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休息室里。
“怎么回事啊？”
“我哪兒知道……”江父讓江母安靜，他給人打電話詢問。
有人舉報江家公司的產品致癌。
還在網上爆料。
這年頭，致癌的東西，一點就炸。
幾個大V轉發一下，都不用買熱搜，熱度蹭蹭就起來。
江家被爆的產品是一款加濕器，線上線下都賣得特別好。
雖然只爆了一款產品，可誰知道同一家公司，其他產品有沒有問題。
最后就是不管有沒有買過這款產品，通通下場。
江父這邊剛弄清楚怎么回事，那邊就有人打電話過來要終止合作。
“何總，這件事是誤會，我會解決好，不會……何總，您說什么？”
江父掛斷電話，打開網頁搜了什么。
這是另外一家公司新品發布會，此時正在講產品運用的核心技術。
可是……
這分明是他們打算過幾天推出的……
江母見江父臉色比剛才還難看，趕緊問一句：“怎么了？”
“你們待在這里。”江父此時也顧不上江落木，“不要出去。”
江母：“……”
江落木對江家的事不熟悉，根本幫不上忙，此時也只能看著。
———萬氪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