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非然氣得半死,最后還是先檢查她的身體。
“這里很臟,你站在這里,不許動。”紀非然把靈瓊安置在稍微干凈的地方。
靈瓊無語:“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這么夸張。”
紀非然脫口而出:“在我這里,你就是。”
靈瓊眨巴下眼,妥協道:“那好吧。看在哥哥這么關心我的份上。”
他沒那個意思!
不要亂解讀!
顯然這個時候不和靈瓊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更明智,紀非然繼續去找自己要找的東西。
靈瓊靠在旁邊,隨手拿了份文檔拆開,拿出里面的東西看。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實驗數據和各種資料。
靈瓊翻了幾份,越看越覺得……惡心。
“你們到底做了多少實驗。”靈瓊挪了幾步,扒拉著文件袋,從縫隙里看對面的人。
紀非然:“我哪兒知道。”
“你不知道?”
紀非然用手電掃她一下,“你憑什么覺得我知道?”
靈瓊烏黑的眼珠子轉一圈,“哥哥無所不能嘛。”
紀非然將手電光移回去,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靈瓊靠在架子上看那些資料,紀非然已經找完一排,看來都沒有他要找的。
“你不恨我嗎?”
紀非然的聲音突然傳來。
靈瓊疑惑:“恨你什么?”
紀非然:“我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我之前說了呀,能為哥哥付出,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的。”
小姑娘清甜軟糯的聲音,仿佛能驅散黑暗,落在心尖上都是甜的。
紀非然想起剛才在黑暗里那個吻。
唇瓣上似乎還能嘗到那點甜味,讓人想要沉溺,不愿意推開。
而他當時確實沒推開。
空氣里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非然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送你出去。”
靈瓊繞過架子,走到紀非然身邊,“怎么送我出去?”
紀非然:“死了就可以。”
靈瓊:“……”
說到最后,還是想要殺我嗎?!
紀非然知道她想什么似的:“不是真死,你別亂想。”
靈瓊若有所思地翻著手里的文件,“所以這段時間,你……等一下。”
紀非然疑惑地看她。
靈瓊拉著他手腕,將手電光對準文件袋最下方。
什么都沒有。
“怎么了?”
靈瓊來回晃了晃,還是什么都沒有,看錯了?
她又把手電直接拿過去,按著上面的按鈕來回換,最后一個按鈕,光線轉換成紫外線,文件袋底部有一串數字。
剛才紀非然可能同時按到了紫外線,正好被靈瓊掃到了。
紀非然照了幾個文件袋,都有數字。
“應該是編號。”紀非然道:“不過也沒用,我不知道文件編號是多少。”
所以還是得慢慢找……不,他沒多少時間。
天亮就會有人來。
靈瓊把手里的文件塞回去,拉開游戲主頁,看圖鑒抽到的那張卡牌。
也是九位數。
“我可能知道。”卡牌是為崽崽存在的,所以它肯定指向崽崽想要的。
紀非然:“???”
他都沒說自己在找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了。
靈瓊拿走手電,照文件袋上的編號。
文件袋是按照編號排列。
從10到20再到30……
靈瓊從架子上抽出文件袋,照出最下方的數字。
文件袋不算厚,里面的東西應該不多。
靈瓊把文件袋遞給紀非然:“你要找的應該就是這個。”
紀非然表示懷疑:“你怎么知道?”
靈瓊聳肩:“你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文件袋里只有幾份文件,和一些照片。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也是實驗對象,這些人看上去都挺正常。
靈瓊看到最后幾張,有被嚇到。
人不人,鬼不鬼,看著很嚇人。
紀非然看了實驗周期,“他這個已經算很成功了,現在除了邵風,沒有誰能活這么久。”
靈瓊對‘成功’這個詞產生了懷疑。
“那我呢?”
紀非然看她一眼,“現在用的都是提取之后,稀釋再稀釋,最后合成的。”
紀非然指著文件上的標注:“這個實驗,是用最原始的提取物,直接開始實驗。”
打個比方就是一勺子糖,兌水一大桶水,取最低量進行實驗。
而他手里這份文件,是沒有加任何水的糖,直接進行實驗。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你找這個做什么?難不成你要繼續做這個實驗?”
紀非然把文件放回去,“我就是這樣的人,現在,你還敢喜歡我嗎?”
靈瓊沒有任何遲疑:“你是什么樣的人,跟我喜不喜歡你有什么關系?”
立場要堅定!
表態要堅決!
紀非然突然悟到什么:“你就是看我臉吧?”
靈瓊摸著下巴,“當然不是,我不是那么膚淺的人,我還是看內在的。”
紀非然順著靈瓊視線下移,下一秒用文件袋擋在身前,“江云瑰!”
雖然惱怒,心底卻有一絲奇妙的悸動和羞恥。
靈瓊絲毫不慌,朝著紀非然伸出手:“反正我們都不是什么好人,何不試試看呢。”
紀非然拍她手心一下,“自身難保,還試試,試試怎么死?”
靈瓊一下抓住他的手,“既然不知道明天是否會來,那么及時行樂不好嗎?”
手心相貼,細嫩柔軟的觸感,仿佛能感受到彼此血脈跳動,逐漸和心跳同步。
紀非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一次又一次……
她就那么喜歡招惹他嗎?
關鍵是自己竟然還經不住誘惑。
手電光倏地滅了,黑暗涌上來,吞噬兩人的身影。
靈瓊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黑暗中壓下來的柔軟像一團火焰,灼得她身體微微顫栗,想要融化在那團火焰里。
檔案室依舊安靜,靈瓊抱著紀非然的腰,仰頭看他。
“你答應了嗎?”
“你活著出去再說吧。”紀非然沒正面回答。
靈瓊碰了碰他唇瓣,“哥哥想我活著,那我就活著。”
紀非然把人拉開,又抓住她手心,握緊,“走了。”
“高教授也是來找這份文件的?”
“不知道。”
“你這段時間這么多對我,是在為我離開做準備嗎?”
“知道就好,別給我惹事。”
“我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