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將靈瓊送到地方,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沒事?”
“死不了。”靈瓊把路云木扶下車,沖他揮手:“走吧。”
傅宣:“……”
他像個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司機。
路云木沉默地跟著靈瓊上樓,進了客廳,他像是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我家。”
“嗯,那邊不安全。”萬一他親爹帶人過去怎么辦,那不是得群戰嗎?爸爸可不行。
傅宣接手了靈瓊的說法,沒再出聲。
靈瓊頓一下,先瞥他一眼,隨后小聲說:“你就不問問我……”這房子的事?
為了騙崽,她可是說自己無家可歸,還被房東趕。
傅宣似乎知道指什么:“我知道。”
她開的那輛車,價值幾百萬,她怎么可能會因為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出來。
靈瓊頓時蔫了:“你故意的啊?”
傅宣沒承認也沒否認,轉移話題:“我想洗澡。”
靈瓊抬手指著浴室。
傅宣進浴室,關門,盯著鏡子里的人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叩叩——
“哥哥,我看下你的傷唄。”
嘩啦——
路云木拉開門,意味不明地盯著她:“你叫我什么?”
路云木此時氣場格外兇,很有壓迫感,靈瓊后退一步,眸光像是沁了水,聲音都是濕漉漉的:“哥哥?”
路云木抬手摸她腦袋,似警告又似威脅:“別亂叫。”
“……路同學?”靈瓊怕怕地改口。
路云木收回手,反復無常:“還是叫哥哥吧。”
靈瓊:“……”
神經病!
路云木拒絕靈瓊給他看傷,關上浴室的門,脫掉身上染血的衣裳。
衣裳褪下,路云木后背暴露在空氣里。
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交錯在背部,還在沁血絲的傷口證明這傷是不久前留下的。
路云木聞著滿室的少女香,打開淋浴,冷水沖刷過身體,將那身躁動的血液平復下去。
浴室沒有衣裳,不過有浴袍,尺寸挺大,路云木穿著稍微有點緊,不過也勉強能穿。
路云木洗完澡出去,女孩兒盤腿坐在沙發上,搖搖晃晃地看智能終端,見他出來,立即下來迎過來。
抬手就撥他頭發,踮著腳瞧他額頭上的傷。
路云木單手摟住她細軟的腰身:“小傷。”
懷里的人絲毫不反感他接觸,反而像是習以為常一般,注意力還在他額頭上的傷口上,軟聲軟氣地哼哼:“那也得處理下,萬一感染怎么辦?”
路云木松開她,“嗯。”
靈瓊去拿藥箱,拉著他到沙發上坐著,單腿跪在沙發上,先消毒再上藥。
“應該不會留疤……”靈瓊整理下路云木頭發,蓋住那道傷口,雙手捧著他的臉:“你爹可真兇,打破相了怎么辦。”
“他很少打我臉,今天是意外。”平時他都會擋,今天他覺得沒什么意思,懶得動。
“他還經常打你?!”小姑娘更氣憤了,“這不就是家暴!!”
路云木:“……”
路云木不想提他那糟心的親爹,“你今天怎么找到我的?”
小樓外面應該有人守著,她進來那么長時間,居然都沒人去報信,輕而易舉就讓他出來了。
“當然是心有靈犀啦。”小姑娘搭著他肩膀,直接坐到他懷里,沖他俏皮地眨眼。
“你不愿說就算了。”路云木拽下不太合身的浴袍,“別賴我身上。”
“……怎么嘛,剛才在車里主動的是我嗎?”靈瓊不高興,“抱我一下怎么了?是我抱著不舒服?”
路云木:“……”
路云木:“你沒洗澡。”
小姑娘更生氣了,“沒洗澡我也是香的!”
吼是這么吼,但也從他身上下來,進屋抱著睡衣洗澡去了。
路云木抽空給自己買了兩身衣裳。
等靈瓊洗好出來,路云木已經拿到新衣服換上。
小姑娘頭發也不擦,怕他跑了似的,一溜煙跑過來,把自己塞他懷里:“我是不是香香的。”
路云木被蹭一身水,心情復雜地攬著人,“你能不能矜持點?”
“那是什么能吃嗎?”矜持對得起爸爸的金錢嗎?
路云木讓她把頭發擦干。
小姑娘壓根不聽,就窩在他懷里嘰嘰喳喳說別的。
最后只能由路云木給他擦。
軟綿綿的人兒沒骨頭似的,白凈的臉蛋紅撲撲的,清澈的眸子里水光盈盈,這讓路云木想起他小時候養的那只貓。
給它洗完澡后,也是這樣懶洋洋躺在他懷里,露出柔軟的肚子。
它的生命脆弱得讓人唏噓。
“哥……哥哥……”
路云木回神,猛地松開手。
小姑娘扶著他肩膀,漲紅著小臉咳嗽。
隨后小姑娘受驚一般抱住他,軟聲軟氣抱怨,“路云木,你嚇到我了。”聲音里夾著細微的哭腔。
她沒有像那只貓一樣受驚跳走,反而緊緊擁住他。
路云木手掌拂過她后背,吻她發梢,“對不起。”
懷里的人受驚過度,呼吸急促好一會兒才平緩下來,她仰頭,眸子里有霧,要哭不哭的樣子,“你是不是掐紅了?”
路云木目光落在那細白的脖頸上,有些紅痕,指腹蹭上去緩慢游移,再次道歉,“對不起。”
路云木緩緩低下頭,微涼的觸感落在泛紅的皮膚上。
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欲望,仿若虔誠的親吻。
他感受到那皮膚下流動的血液,也感受到女孩兒似緊張而繃緊的身體,以及逐漸凌亂的呼吸。
靈瓊住的二室一廳,但是其中一個房間完全就是個衣帽間,連個床都沒有。
靈瓊抱著枕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我睡覺很老實的。”
路云木:“……”
路云木選擇打地鋪。
小姑娘有些憂愁地跟著他轉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出去一會兒,回來就看見被子濕了一片。
而罪魁禍首乖巧地坐在床邊,一臉無辜又委屈道:“我不小心把水弄灑了。要不我委屈一下,分一半床給哥哥?”
這是多不小心,能濕這么大一片,這能不是故意的?
路云木不知是懶得拆穿她,還是不想拆穿她,將東西收了,占了靈瓊另一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