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視線從路云木身上挪到對面的婦人身上，記憶里出現這個婦人的相關信息。
原主的生母——楚箐。
顯然楚箐現在過得挺好，端莊優雅，拎著昂貴的包，樣貌似乎比之前還年輕，還有一個看上去乖巧懂事，小王子似的兒子。
她此時站在路邊，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兒，以及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依舊沒松開她的男孩子，心情很是復雜。
“你……你們是在談戀愛嗎？”楚箐干巴巴地出聲。
“是呀。”靈瓊點頭。
“念楚，你還小……怎么能這個時候談戀愛，耽誤學習。”楚箐突然又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開始說教。
“您已經和我斷絕關系了吧？”靈瓊歪頭，“您是以什么立場跟我說這話。”
楚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她牽著的小男孩似乎因為時間太久，有些站不住，開始搖晃楚箐的手，催促她走，“媽媽，爸爸還等我們呢。”
楚箐趕緊安撫兒子：“等一會兒啊寶寶，媽媽和姐姐說幾句話。”
靈瓊沖楚箐笑：“不耽誤您了。”
小姑娘話說得禮貌，但任誰都聽得出來，語氣并不是很禮貌。
靈瓊拉著路云木離開，楚箐追了兩步，被小男孩拽住，只好停下，看著相攜離開的兩人。
楚箐和現任丈夫匯合吃飯，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怎么了？這都是你喜歡吃的，怎么都不動？有什么心事？”
楚箐搖頭：“沒事。”
男人顯然不信，把兒子抱過來，“媽媽怎么了？是不是你調皮，惹媽媽生氣了？”
“沒有。”小男孩兒反駁，“是媽媽今天遇見一個姐姐，之后就不太高興。”
“姐姐？”
男人皺眉，大概猜到是誰。
“你去見到她了？”
“沒……就是路上遇到了。”楚箐解釋。
“當初我們說好的，我讓她在西德念到大學畢業，有什么造化都看她自己。既然是意外遇見，那就忘了今天的事吧。”
楚箐僵硬地笑一下，應了好。
路云木帶靈瓊在外面吃飯，昏暗略顯曖昧的環境，周邊都是膩歪的小情侶，可這兩人今天坐得格外規矩。
“那是你母親？”路云木此時才問。
“我還以為你不問呢。”靈瓊不太在意，托著下巴欣賞自家美貌的崽。
“你還好吧？”學校說她的父母都不要她了，但具體什么情況，也沒人知道。
“很好啊。”對她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半點漣漪都激不起的那種。
楚箐將她扔在西德學校的時候，說過的最后一句話就是——以后不要聯系她，她們母女情分已經到頭。
原主那段時間過得很艱難。
不友好的新同學、生活費的拮據、不太好的成績各方面都折磨著她。
原主后來找到辦法保護自己，沒有真瘋，也著實不容易。
原主要是遇見楚箐，說不定真的會失控。
但她不是季念楚。
她內心毫無波瀾。
靈瓊握住少年放在桌子上的手，宣誓一般說：“看在我們都這么慘的份上，哥哥以后要好好疼我，愛我。”
少年回握，“好。”
靈瓊眉眼彎彎地笑：“想親哥哥。”
路云木松開她，輕點她手背警告，“大庭廣眾不要鬧。”
“那有什么，你看人家。”靈瓊朝旁邊努了努下巴。
那邊的小情侶可不顧世俗的眼光，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世界里，甜蜜得不像話。
路云木面無表情將靈瓊臉蛋掰過來，不讓她亂看，低聲說：“回去親，現在吃飯。”
靈瓊‘啊’了一聲，不過還是很期待回家。
路云木在家是很縱容她的，不過也恪守著最后的防線——當然靈瓊覺得是自己沒氪夠的原因。
靈瓊以為那次見到楚箐是意外，但她沒想到，一個月后她又在學校外看見她。
路云木和文邵有事，沒跟她一起出校，靈瓊出去就被楚箐給攔住了。
“念楚我們聊聊？”楚箐臉色有些不好，像是沒休息好一般，說出的話更像是命令。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聊。”
楚箐放軟態度：“我知道你怨我丟下你……”
靈瓊對楚箐無感，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打斷她：“所以你還找我做什么？”
楚箐想要拉她：“念楚，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說話行嗎？算媽媽求你，就十分鐘時間好嗎？”
靈瓊避開她的手，拒絕得無比干脆：“不。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你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楚箐：“你胡說什么，你不是好端端在這兒……”
靈瓊：“我是季念楚，我也不是。”
楚箐大概反應過來她什么意思。
楚箐眼眶瞬間就紅了，“念楚，當年媽媽也很難。你爸丟下我們娘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能怎么辦？我一個女人家帶著你，過的日子有多艱難……”
靈瓊實在是有點不耐煩，瞧見傅宣的車，一把沖過去攔下，拉開車門坐上去。
“念楚……念楚……”
傅宣看向外面的婦人，“她叫你。”
“開車。”靈瓊系好安全帶：“快點。”
車子往外駛去，楚箐追了一段路，高跟鞋不方便，最終只能停下，望著車離開的方向，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憐。
傅宣并不是多話的人，也沒問那是誰。
“你查查她近況。”靈瓊突然開口，“看她找我想干什么。”
楚箐一個月前見過她，如果真的是因為見面激起對女兒的想念和愧疚，她這一個月早該來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
楚箐把原主扔開去嫁人，就是因為那邊不想要她這個拖油瓶，所以楚箐這么多年從未來看過、聯系過她。
那個女人為自己的幸福，是可以犧牲掉女兒的。
她不可能會突然見一面后，就生出愧疚來了。
現在擺出一副要和她敘母女緣的樣子，怎么都不對勁。
傅宣：“嗯？她是？”
靈瓊：“楚箐，我生母。”
傅宣了然，看在合作的份上，點頭應下：“行。”
靈瓊隨便找了個地方下，給路云木發消息讓他來接自己，順便在附近逛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