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忽然在耳機里開始播放遠處的聲音,它熟練的通過室內的音響系統采集聲音然后實時轉播,遠處的談話非常清晰地傳進了孟小貝的耳朵里。
孟小貝朝宮其井笑笑:“他們在談論一起機構重組案。”
宮其井抬頭,“哦?哪家機構?”
孟小貝答道:“華爾街一家成立了十多年的機構,里面權利斗爭很厲害,兩名高管跳槽去了MDG資本,其中的一名二世祖,父親是國會議員,經總部決定將派往南都的MDG分部。”
宮其井笑道:“那你家陳總可要當心了。”
“極有可能上演一場精彩的宮斗劇,”孟小貝看著陳燃的背影挺同情的說道。
“你耳朵怎么這么靈?”宮其井問。
孟小貝一愣,隨即解釋:“我能看懂唇語。”
“你吹的吧,瘋丫頭又開始皮了,”宮其井哈哈大笑。
整個宴會廳里,歡聲笑語、氣氛喧騰,而101大廈的外面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月下旬的冷雨夜,寒風刺骨。
徐佳音抱著她精心準備的畫冊和林子軒站在101大廈門進出口的保安廳邊上,她身上穿著短款的針織衫和百褶裙,冷得直打哆嗦。
保安亭這里直接來訪登記,未經邀請沒有入場券的人不能入內。
林子軒站在徐佳音身邊,低頭看她:“要不然,我們到車上去坐著吧,吳主任都說了,宮先生出席的活動差不多得九點結束。”
徐佳音搖搖頭直接拒絕了,為了彰顯她的誠心,冷得直打顫她還是堅持著:“就在這里等吧,萬一宮先生提前離開現場也不一定。”
徐佳音這么固執林子軒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陪著她干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得特別地慢,空氣中彌漫著蝕骨的寒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約摸到了八點半,從大廈內部陸續有散場的人從里面出來。
徐佳音瞪大眼睛辨認,并將自己貼著碩大名字的畫冊舉在手里。
她沒見過宮其井本人,因為吳主任的極力推薦,對方肯定知道她的名字,人群散盡,徐佳音沒有等來她想像中的偶遇。
又等了有一會兒,時間已經接近九點。
吳主任的電話終于打過來了,徐佳音立即接起來,一開口上下牙齒不住地打顫:“吳...吳主任,宮...宮先生那邊活動進行的怎樣了?”
電話里傳來吳主任抱歉的聲音:“佳音啊...你沒出發吧?今晚不用去了,這事兒要怪我有點操之過急了,宮先生他晚宴喝的有點多,不太方便會客,改天吧!”
徐佳音握著手機心里好一通失望,但對方是吳主任,她也不好說什么,強打起精神:“哦,我知道了,謝謝吳主任。”
電話那頭,又傳來吳主任的聲音,還是挺關心她的:“今天事多,幸好我沒忘記給宮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要不然你得白跑一趟了。”
徐佳音站在寒風中凍得直哆嗦:“沒,哪能呢,我還沒有出發,謝謝,吳主任有心了。”
掛了電話,她木然地看著茫茫夜色,好一會才緩過來,轉頭看著林子軒:“既然我們已經出來了,不妨再等等看,也許過一會兒宮先生就會出來,看見我們在外面等著他,說不定會很感動的。”
林子軒皺起了眉頭,覺得徐佳音未免有些太執著了,這天寒地凍的站在外面,實在沒有必要,正想勸她回去,視線的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
由于逆著光,徐浩寧只覺得其中一個人影挺眼熟,待走近了再仔細一看,居然是孟小貝和一名男士。
孟小貝身上披了一件阿瑪尼西服,看上去有些微醺,旁邊是一名清俊挺拔的年輕男士,光著一件V領羊毛衫扶著孟小貝一路走來。
林子軒與陳燃不算熟悉,但南都大名鼎鼎的陳家二少他早有耳聞,他跟著林長風出席某些社交場合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打過照面。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身體里,莫名握緊了手指,用力的指骨幾乎要碎裂。
徐佳音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孟小貝,在孟小貝走近時她本能地把畫冊往懷里抱緊,試圖掩藏起來。
但孟小貝還是看見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畫冊上,略一思索,想起今晚的特約嘉賓宮其井,已經將她來此地的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再看徐佳音遮遮掩掩的樣子,眼神中流露的不安像是生怕她會發現什么驚天的秘密,不禁輕笑了一聲。
徐佳音顯然被她這一聲輕笑給刺痛了,平常只有她嘲笑她的份,她哪來的底氣敢嘲笑她,于是揚起下巴:“孟小貝,你到這種地方來干什么?”
孟小貝本想繼續往前走,聽到這么一聲帶情緒的質問又停下了腳步,回轉身看向徐佳音,臉上依舊掛著輕笑,“喝酒,哦,還有吃飯,難道你們一起過來這邊是為了其它的事?”
徐佳音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一向不怎么多話的林子軒終于忍不住開口:“孟小貝,何必這么傲慢,你對我們是不是有什么偏見?”
“傲慢?偏見?”孟小貝凝視林子軒的臉,呵呵笑了一下,“林同學用詞可真是準確,你不覺得……”她一字一頓很清晰地說:“傲慢與偏見這幾個字用在林同學身上更合適?”
壓了壓復雜的情緒,林子軒上前一步:“孟小貝!”
陳燃立即走上前來,擋在了林子軒與孟小貝之間。
他扯了扯衣領,崗亭明晃晃的燈光照著他的面目,清晰明凈,語氣不緊不慢的:“孟小貝她現在是我公司的兼職員工,我有義務要保護員工的人身安全,小林公子若是為難她就是為難我了。”
林子軒只是一時怒氣,并未打算要對孟小貝如何,只是心頭的這口氣感覺難以咽下。
他也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一枚,何時受過這樣的輕慢,自尊心顯然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更何況暴擊他的人是他在意的女孩。
但是,他收起了不太和諧的表情,不知為何硬是將那口氣給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