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挺專注地盯著她手上的動作,鍵盤上有字,但他一下認不明白,就只記住劉雨昕的手往哪個位置的健按了。
看了幾遍,劉雨昕讓他試試,他憑記憶照著樣子做了一遍,居然沒出錯。
“懂了吧?”劉雨昕扭頭看看他,“這操作挺簡單的,以后我要是忙起來或者有事走開了你就幫著收收錢吧。”
“好。”石頭點點頭,又往鍵盤和屏幕上盯了幾眼,確定一下剛剛記住的步驟。
雖然石頭干勁挺足的,但昨天晚上一個晚上沒睡好,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還是整個人困得不行了。
趁著店里人少,他到收銀臺旁邊坐了下來。
坐了沒幾分鐘,一輛小貨車停在了店門口。
顧大全跑了出去,跑過他身邊的時候扔到他面前一個本子,“石頭,你幫著記一下。”
“什么?”石頭一看就傻眼兒了,趕緊站了起來,“你記吧,我去搬。”
“不用了,你這細胳膊瘦腿的,還是我去搬吧。”顧大全說,接著就開始幫著卸貨了。
石頭被嗆了一臉通紅,低頭瞅瞅自己。
不是挺壯實的嘛,
當然了,跟顧大全那又粗又圓的體格沒法比。
還好這個入庫登記并不復雜,就是時間貨名和數量,再寫個名字。
石頭捏著筆,在手里轉了好幾圈才往紙上落了下去,一筆一劃地寫上了今天的日期。
今天的東西不多,礦泉水,牛奶,方便面和爆米花......
石頭盯著還放在門口沒來得及搬進去的箱子,有些字他憑空想不出怎么寫,但看到之后能認出來,他就把看見的都照著寫了下來。
爆米花拿得太快沒看清,偏偏字還最復雜,他寫不出來,只得又跑到貨架前找到一筒爆米花對著抄了上去。
東西都搬好之后,顧大全又過來跟他對了一遍數字,沒有出錯,然后石頭低頭一筆一劃很認真地開始寫自己名字。
寫到石字的時候,他手都酸了,邊寫邊稍微直了一下身體,往門外瞅了一眼。
一輛面包車停在了超市大門口的路邊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
石頭一看就不自覺地將自己隱在了貨架后面,從貨架的縫隙中偷偷往外觀察。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身黑衣黑褲,從外形上石頭就感覺像是鬣狗。
面包車的窗戶這個時候降了下來,從窗戶里探出來一個男人的腦袋,朝下車的那人喊了一聲,“阿濤,順便幫我拿包煙。”
石頭順著聲音看過去,從打開的車窗里,那個喊著要買煙的黑衣人身旁,他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小花。
沒錯,哪怕只是一張側臉,他也百分之百能確認,那個人就是小花。
石頭頓時緊張起來。
小花怎么會和鬣狗在一起?
沒等他細想,那個被喚作阿濤的黑衣人已經走進了店里。
這個人石頭沒見過,但石頭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見過自己,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往后面的貨架躲了躲,并從兜里摸出一個口罩戴上了。
自從砂鍋飯事件之后,石頭每天都在兜里備著幾個口罩,雖然并不一定管用,但總比露著臉被一眼認出來要好。
所幸那名黑衣人并沒有往石頭藏身的里面的貨架走,只是在超市最前面的飲料區提了一扎礦泉水,就去了收銀臺,又在收銀臺邊上的架子上拿了兩包煙,付完款就走了。
等那人出了超市的大門,石頭飛快的跟了出去。
經過收銀臺的時候,只來得及跟劉雨昕說一聲,“我有點急事,請個假。”便沖了出去。
等沖到馬路邊上,那輛面包車已經開始啟動了。
超市地處繁華地段,隨時都有出租車來來往往,石頭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就跟在了面包車的后面。
面包車開出了市區,石頭一路跟著那輛車,彎彎轉轉來到了北郊的一處葡萄種植基地。
酒莊的外圍是一個巨大的院墻,入口被一扇大鐵門攔住。
那輛車在鐵門前面停了下來,也沒見門衛,鐵門自動打開了,面包車徑直開進了一座酒莊。
看這情況,出租車根本進不去。
幾個黑衣人從車上跳下來,小花被一塊黑布蒙住雙眼也從車上帶下來了,一伙人押著小花進了酒莊。
幾乎可以確定,那伙人對小花一定沒什么好事。
他們到底想對她干什么?
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著石頭。
出租車開走之后,石頭觀察這座酒莊的地勢,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爬進去,
在雷公嶺的時候,除了孟小貝,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只有小花視他為英雄,就像他視孟小貝為英雄一樣。
也只有在小花的面前,他才感覺自己活得還不算最差。
他對小花談不上喜歡,但他們之間的感情絕對勝過兄妹。
這種感情他說不清楚是什么,或許就像孟小貝對他的感情一樣,如果看見對方有難卻見死不救,良心上會過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居然敢跟著鬣狗來這種地方,平常見了躲都來不及。
從大門進不去,石頭繞著這座龐大的酒莊走了一圈,酒莊的防盜措施做的太用心了,外圍的院墻砌的很高,每隔一段距離都有隱蔽的監控攝像頭,設有兩處小門。
院墻頂部纏繞著鐵絲,鐵絲上面偶爾還能發現一些昆蟲的尸體粘附在上面。
竟然還是電網,石頭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試圖攀越過去。
花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才將這座酒莊的外圍走了一圈。
回到原地,石頭感覺很氣餒,這特么簡直比監獄還要森嚴。
直接放棄了爬進去的打算。
怎么辦?
報警?
這地方地處遠郊,警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來。
酒莊的監控措施這么嚴密,警察若是來了估計還連鐵門都沒進,里面的人就已經知道了,絕對會把人藏起來或者從小門送走。
再就是,報警過來如果人贓俱獲還好,萬一沒查到,這等于把自己赤果果地暴露在鬣狗面前了。
更何況,作為一名從雷公嶺跑出來的前混混,身上多多少少背負著一些劣跡,石頭天生就養成了怕警察的德性。
讓他跟警察打交道,簡直跟下地獄一樣艱難。
思前想后,正在石頭一咬牙打算報警的時候,酒莊的門開了。
小花被蒙著眼睛從里面又被押著出來了。
一伙人還是上了之前那輛面包車,順著剛來時候的道路呼啦一下又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