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丹桂園小區的公寓里。
劉雨昕與石頭都挺緊張，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之后，就一塊兒并排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看著并沒有打開的電視。
劉雨昕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石頭直接蹦了起來站到遠遠的：“是你媽媽的電話嗎！”
“嗯，”劉雨昕拿過手機接了電話，“媽？”
“你住幾樓啊？”劉雨昕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
旁邊還有她奶奶的聲音：“你這媽當的，自己閨女住幾樓都不知道......……”
“媽，我住十六樓，”劉雨昕笑笑，“你們已經到樓下了？”
“嗯啊，已經在你樓底下了，這就上去，我看你奶奶大概想直接飛上去了。”劉雨昕媽媽說。
“媽，”劉雨昕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給老媽打個預防針，“我這兒......有個人。”
“有朋友在啊？”老媽頓了頓，“還是......”
“嗯，”劉雨昕往石頭那邊掃了一眼，石頭僵直地杵著一直沒動，“你應該知道他的，就是半路上打劫匪的那個。”
老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知道了，你姐給我看過照片，拍的有點糊，看不太清楚，一會兒上去了看看吧。”
“你媽媽說什么了沒？”石頭硬著身一體聲音發緊地問。
“就說一會兒上來看看你。”劉雨昕抓著他胳膊晃了晃。
“好吧，死就死了，”石頭咬咬嘴唇，“豁出去了。”
劉雨昕笑了起來，松開他過去把電視打開了：“沒那么嚴重的。”
“哎，電視打開就對了，”石頭喊了一聲，“剛我就說哪兒不對勁，原來是太安靜了，弄得我緊張得不行。”
“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劉雨昕問他。
“沒，”石頭揉揉鼻子，“我只能保證不說臟話。”
“別緊張。”劉雨昕湊到他面前往他腦袋頂上抓了抓。
“你也別緊張，”石頭摸一摸下巴，“牙都磕著我了。”
劉雨昕租住的這房子，大門的隔音效果還行，平時聽不到走廊里的聲音，但今天電梯到的時候“叮”的那一聲，石頭在電視聲響中都還聽到了。
“來了！來了！她們來了，”他指著正對著客廳的大門。
劉雨昕本來還有點兒不踏實，一看石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樂了：“石寶寶，你好歹也是混大的，什么場面沒見過......”
“你再啰嗦！”石頭壓著嗓子，“開門去吧！”
這話一說完，門鈴就響了。
“快去呀！”石頭推了劉雨昕一把，太緊張沒控制好力度，把她推了個踉蹌。
劉雨昕笑著過去打開了門。
“空調溫度也調得太低了，這里外溫差得有十五度吧......”第一個進門的是劉雨昕她媽媽，說完這句話，她眼睛就往屋里掃了一圈。
石頭已經從沙發上起來，往前邁了一步，就想跪下去給太后娘娘請個安，感覺自己緊張得絕對是順拐了。
“這是江小石......”劉雨昕介紹著。
話還沒說完，石頭就朝劉雨昕的媽媽鞠了個躬：“阿...姨...好。”
“哎好好，不用這么客氣。”劉雨昕媽媽打開鞋柜，拿了幾雙拖鞋出來。
石頭看到跟在劉媽媽身后進門的是個胖老太太，趕緊又鞠了個躬：“奶...奶...好。”
這聲問候一說出口，劉媽媽就愣了愣，轉頭看了他一眼。
“天哪！”被問候的胖老太太很尷尬地喊了一聲，“他是在叫我嗎？”
“這是我阿嬸。”劉雨昕回身看著他，嘴角有強忍著的笑。
這一瞬間石頭簡直想鉆到地縫里去。
這位是阿嬸？
這胖老太太看著挺顯老的，居然是阿嬸？
尷尬和緊張讓他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按說這阿嬸應該比劉雨昕媽媽年紀小才對......可她長得也忒匆忙了點兒，而且還那么胖！
“讓你著急湊熱鬧！就知道往前擠！”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你再擠一會兒就是太奶奶了。”
“啊......不好意思，弄錯了弄錯了，阿...嬸...好，”石頭終于回過神來，補了一聲問好。
說完又往前湊了湊，沖還在門外的奶奶又鞠了一躬，“奶...奶...好。”
“誒好好好，”奶奶應著，推了阿嬸一把，“你倒是快進啊，之前火急火燎的，怎么到門口又慢吞吞的了。”
“這不是要換鞋么，”阿嬸一邊脫鞋一邊說著，視線一直在石頭身上來回掃著，“雨昕學的跟雨嫣一樣的，講究得不行，我都說別來別來，真費勁。”
“別換鞋了，”劉雨昕說，“回頭我拖個地就行。”
因為之前吃飯，屋里空調溫度的確是調得低，但就幾個人進門這會兒功夫，石頭已經緊張得后背都開始冒汗了。
看著劉雨昕把奶奶扶到沙發上坐下，石頭才想起來，跑進了廚房，拿了一套杯子出來，倒了水，給奶奶、劉媽媽和那個胖老太......不……胖阿嬸一個個端了過去。
“這是雨昕的......”胖阿嬸上上下下打量著石頭，又湊到劉雨昕媽媽耳邊小聲說，“......男朋友？”
劉雨昕媽媽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劉雨昕。
“奶奶今天是去醫院看眼睛了啊？”劉雨昕沒理阿嬸，拍拍石頭的胳膊，擠到奶奶身邊的沙發坐下。
石頭趕緊跟著坐在了劉雨昕旁邊的方墩上。
“是啊，你媽非讓我檢查一下眼睛，說要手術的話，就去的你姐她們醫院。”奶奶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看了看石頭，“你是叫小時？”
“是，江小石。”石頭笑著說，“您可以叫我石頭。”
“喲還挺好記，不叫分鐘，叫小時，”奶奶笑著說，又看了看石頭，用胳膊碰了碰胖阿嬸，“你看看，這孩子長得多俊啊。”
“長得是挺好看，”胖阿嬸認同地點點頭，接著又問了一句，“你倆現在同居著啊？”
這句話她是看著劉雨昕問的，劉雨昕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同居這個詞從阿嬸嘴里說出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話本身就算親戚之間直接問出來也挺無語，還是這樣帶著獵奇和窺探的語氣。
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