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個澡吧,”劉雨昕換了衣服走進廚房,“我弄吃的,今天晚上咱們做面包吃行么?”
“行啊,配個甜的土豆泥吧,我買土豆了,”石頭指了指案臺上放著的幾個土豆,“我給你打下手吧,我洗過澡了。”
“甜的土豆泥……你洗過了?”劉雨昕愣了愣,轉過頭看著他,“洗過了你還往地上躺?”
“地上擦得比我臉還干凈呢,而且我就躺了三分鐘。”石頭說。
“你都睡著了。”劉雨昕還是看著他。
“我……”石頭想了想一揮手,懶得跟潔癖人辯論,“行行行,我重洗。”
石頭在浴室里大概待了三分鐘就出來了,算上脫一衣服和擦水的時間,劉雨昕估計他打開花灑將自己淋濕一下就算結束。
“你這叫重洗?頭發都沒濕。”劉雨昕轉頭看著他。
石頭用手捋了捋頭發,“我真洗過了,再說今天又不去你家了,洗的那么賣力干嘛?不如省點時間,我來幫幫你。”
劉雨昕挺無語的看看他,塞了兩顆土豆到他手里:“那你洗土豆去吧,”說完她拿了量杯出來稱面粉,“咱今天做核桃千層包怎么樣?”
“不錯,我喜歡吃核桃,”石頭一邊洗土豆一邊說,“哎,我提個小小的要求可以么?”
“面包別做成甜的,”劉雨昕說,“對吧?”
“對對對!”石頭連連點著頭,“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閉嘴,”劉雨昕皺著眉,“別惡心我。”
“那我換一下,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面包不做成核桃的了!”劉雨昕把已經拿過來的果仁罐子放了回去。
“別啊別別別……”石頭趕緊扔了土豆過去把罐子又放到了她手邊,“我不說行了吧,我要核桃千層包,謝謝小可愛。”
“洗土豆。”劉雨昕扭頭開始碾核桃碎,臉上忽然閃現一片緋紅,被最后一句說的心里甜絲絲的。
石頭把土豆按劉潔癖的要求洗好了,一個個碼在盤子里等著上鍋蒸。
看著劉雨昕做面包的時候他湊過去,小聲地問:“能給透露一點內部消息么?你老媽對我到底是啥意思啊?”
“呃……”劉雨昕看了他一眼,本來她不想提這事兒,但看到石頭的眼神時,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對老媽有部分隱瞞,但對石頭卻覺得沒必要隱瞞,原因都是同一個。
“老媽今天去醫院給我奶奶拿報告的時候,順道去超市看我了,我們就聊了一會兒。”
“啊,”石頭往案臺邊一靠,笑了笑,“聊得不怎么樣吧?”
“要看你怎么定義這個‘不怎么樣’了”,劉雨昕把面粉倒進面包機里。
石頭的敏感讓她在第一時間里已經猜到了自己跟老媽談話的內容,這讓劉雨昕突然感覺很心疼。
“不怎么樣就是不怎么樣,怎么定義無所謂了,你問這句話我就已經猜到了,”石頭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就是隨口問一下,這事兒擱誰都不會有別的想法。”
“我老媽只是說說她的想法,不會干涉我的決定,”劉雨昕洗了洗手,拉過石頭手握在掌中輕輕拍了拍,“只針對我提了些建議,跟你沒什么關系,你什么都不用管,現在這樣就好。”
“當然跟我沒什么關系,”石頭低聲說,“你媽媽那么有教養的人怎么會對我提什么要求,你媽媽要是你阿嬸那樣的,才會直接說讓那個小子怎么樣怎么樣......否則就怎么樣怎么樣吧......”
“你還真挺……聰明的,”劉雨昕聽笑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不用刻意改變什么,也別管別人怎么看怎么說,無論是往前走還是往前跑,都需要時間,正好我時間挺多的。”
午餐吃的是手工核桃面包和土豆泥配牛奶,兩個人放開肚皮吃,雖然味道做得一般般,但是自己辛苦做的吃的就是香,最后都有吃撐的感覺。
吃完飯倆人又到樓底下小花園散了會兒步,劉雨昕下午還得去趟超市,今天晚上得加班盤點。
“一會兒我得去趟超市,你去給我房間的茉莉花澆點兒水,我早上忘澆了,曬一天怕干了。”劉雨昕用手指彈了彈他額頭說。
“嗯。”石頭點點頭,四盆茉莉花都在劉雨昕臥室的凸窗上,劉雨昕居然讓他進臥室
“換了衣服再進臥室。”上了樓劉雨昕又補了一句,這才背了個包出門了。
這才對嘛,這才是潔癖劉的風格。石頭嘿嘿嘿樂了半天。
劉雨昕永遠讓家里一塵不染,石頭每回進屋都覺得自己像一團大灰塵,碰哪兒哪兒就得臟。
換好衣服之后,他打算先去給薄荷澆水,轉了半天沒找到澆水的東西,于是拿了個碗裝上了水進了劉雨昕臥室。
四盆茉莉花的花葉都垂頭喪氣地趴下了,他把碗里的水倒到花盆里,又來回跑了好幾趟才把水澆好了。
石頭這是第一次進女孩子的臥室,劉雨昕有規定,不準他擅自進入她的房間。
劉雨昕的床是那么干凈整潔,入冬之后她換了厚些的鋪蓋,石頭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后小心地湊過去瞅了瞅,又伸手摸了摸。
不知道為什么,石頭每次看到收拾得特別講究的床都想上去趴一趴,就跟站樓頂就想往下蹦,見了痘痘就想擠似的。
他這輩子就沒睡過一張像樣舒適的床,秋叔家的那間小窩棚,八人擠一個房間,磚頭墊著快散架了的木板床,和他躺在那張床上瞪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的日子,到現在都還會經常出現在夢里,沉悶又壓抑。
石頭猶豫了一下,他趴到了床上,然后又起身看了看床,再趴上去,閉著眼嘿嘿嘿地樂了幾聲,現在這床上有大被子,趴了就會留下痕跡,一躺就陷下去一大塊,柔軟又舒適。
床上有好聞的味道,其實也就是薰衣草的味道,和孟小貝用的是同一種型號,他挺喜歡聞的。
他趴在床上跟游泳似地蹬了蹬腿,又伸著胳膊劃拉了幾下。
舒坦!
劉雨昕晚上不太忙的時候本來想給石頭打個電話,但想想又沒打,發了個短信,問石頭弄好了沒。
石頭沒回。
晚一些又發了一個,還是沒回。
她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半,石頭應該還沒睡,于是她又把電話撥了過去。
居然是關機的……沒電了?
劉雨昕無奈地嘆了口氣,拿了個同事晚餐給的橘子剝開吃了。
忙到十二點,她終于處理完店里所有需要盤點的東西,急急忙忙就往回趕,她要回去換身衣服洗個澡,然后趕緊補個覺,明天早上七點還得照常上班。
試著撥了一下石頭的電話,還是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