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藍海灣附近某酒吧。
韓光耀起身催促大家:“走吧,這里不宜久留。”
三人匆匆離去。
溫如海單獨進了一輛車,走時對石頭叮囑了一句:“小石,你記住,不管遇到什么危險,最好的防御是攻擊。”
石頭略一點頭,等不急他回應,已有人強硬拖住他手臂,將他塞進另一輛車里。
揉著被鐵鉗般手掌抓疼的胳膊,石頭苦笑:“韓總,你可以先下命令,我自己會上車。”
韓光耀沒有說話,點火,發動,車子平穩疾速地在黑夜里駛了出去,這才澹澹地在后視鏡里看了石頭一眼:“我命令過你不要叫我韓總。”
石頭:“.”,記起來他曾說過喊他阿耀。
心想:他一定忘了,他還下過命令,讓他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不過這話現在說來,未免象小孩子拌嘴。
石頭嘆了口氣,不欲和他在這上面糾纏:“是,我知道了,老板。”
沉寂了片刻。
開車的人啪地一聲,點著了根煙,又扔了包給他:“予申,你就是只披著羊皮的刺猬,溫順下面總藏著鋒銳。”
石頭也點起根煙,深吸了一口,對著半開的窗口吐出去,“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被人遺棄的落魄屌絲而已,你這般幫我,莫不是想讓我回去分割你們的家產。”
韓光耀不置可否,轉了個彎,將車駛入向上行的山道。
顯然這不是去往藍海灣俱樂部的路,看起來象是通往某個高檔豪宅區,想必是韓光耀的私人住宅。
“那杯酒,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頭平靜的聲音下帶著好奇與疑惑。
“哪杯酒?”韓光耀明知故問。
石頭深深在后視鏡內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車內異常的安靜,安靜到能清楚地聽見汽車各大部件運轉的嗡嗡聲。
半晌,石頭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說好聽點,他是你哥,實則毫無血緣關系,僅有的一段手足情深,也已記憶無存,別人只是想幫你,你卻防人防得像防賊。
深夜的寂靜中,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顯得格外刺耳,韓光耀雙手握著方向盤,石頭轉頭看他一眼:“你的。”
韓光耀一怔,側頭看了看石頭遞過來的屏幕,眉頭微蹙,很顯然,來電的主人他認識。
伸手接過手機他“喂”了一聲,對方卻不再有任何回音,話機中只剩下電流的絲絲聲。
“打錯電話。”韓光耀按掉屏幕,手機扔到一邊。
話音未落,忽然“彭”地一聲巨響伴隨著車身劇烈震動,一股濃煙由底盤下噴涌而出,車子嘎然停了下來。
石頭愣愣看向韓光耀,韓光耀皺了皺眉:“我下去看看,你別動。”…
以石頭多年的江湖經驗,心知遇上了麻煩,并且感覺這麻煩及可能與自己脫不了關系。
見韓光耀的手就要觸及車門,石頭突然拉住他,韓光耀回過頭,眼神中寫著詢問。
石頭猶豫了一下脫口道:“小心。”
韓光耀笑了起來,神情里有一絲欣慰:“算你還有點良心,那些年沒有白疼你。”
石頭:“我向來知恩圖報。”
“回報不敢奢求,”韓光耀笑得清風明月,“只求小少爺你不要再暗罵我變態就好。”
石頭唇邊微微漾出一絲笑意,待看到手機時,卻又笑不出來。
那人到底是多有大怨仇非要置他于死地?但愿這只是個誤會。
再次發動汽車時已然出現故障,兩人只好棄車而行。
深秋的夜里,月色清寒,樹木蒼郁,寒蛩幽幽在石縫里發出鳴響。
能在這樣優美的山居夜景里漫步,實在應是賞心悅目人生一大快事。
如果山路不要那么遠,如果跟他同行的人是孟小貝,那就更是完美之極。
想到孟小貝,石頭心中鄢地一緊,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偏偏心里就放心不下她的安危。
石頭嘆了口氣,看向自己新添的“大哥”:“哥,還有多久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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