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狂妃傾天下  第392章 赦免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團寵狂妃傾天下 | 云水莫負   作者:云水莫負  書名:團寵狂妃傾天下  更新時間:2023-04-06
 
兩名傳話太監嚇得大氣不敢喘,只見蕭靖禹眼中閃出冷芒,聲調里也透出了殺氣:櫆

“再打!!!”

二人退出殿外。

段臨又在百官面前受了三杖,鮮血迸濺,群臣激憤。

都察院右督御史高舉奏疏,跪行數步到了最前排:

“我大周尚無杖斃諫言之臣的先河,求圣上念在段臨為國盡忠多年,網開一面!臣等求見圣上!還望公公通傳!”

傳話太監道:“各位大人若要進言上奏,等晚朝時辰到了自會面圣,這規矩可亂不得!”

“若要等到晚朝,那就什么都遲了呀!”國子監祭酒大聲回道,“段大人不過是參奏閣臣,先帝在位時亦有先例,無非是貶黜罷官,何至于此啊!”櫆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圣上如此,就是不顧大周臣子的體統!君臣恩禮何在?”大理寺少卿風雪迎頭,依舊高舉奏疏,“六卿貴重,不宜以細故辱!求圣上網開一面!”

禮刑二部的官員更是眾口同聲:“我們要面見圣上!求圣上網開一面。”

“求圣上網開一面!”

莊重肅穆的午門前,原本安靜異常,此時卻因為百人齊聲一吼,聲震蒼穹,驚得城門上的宿鳥四處飛散。

在午門前當值的神機營中軍將領,都是剛調過來的新人,還從沒見過這等場面。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讀書人,手中刀槍也沒了用武之地。

只有隔岸觀火的劉元海心中焦急,卻只能無奈搖頭:“他們越是這樣,圣上就越不會饒了段臨!”

果不其然。櫆

御座上的皇帝蕭靖禹啞笑兩聲,只回三個字:

“繼續打!!!”

又是三杖落下,段臨已徹底昏死過去,不知生死。

一直沉默無聲的陸云禮再也無法做事不理,就算觸怒天顏、連累刑部、甚至連累陸家,他也要為老師討一個公道。

“圣上容稟。”

陸云禮撩袍跪地,面露毅然之色:

“老師縱有千錯萬錯,也全因微臣無能,未能為蔡察洗刷冤屈。還請圣上念在老師對蔡察是關心則亂的份上,饒他一命。哪怕是罷官流放,也好過因此失了臣心,致使君臣離心離德。”櫆

“他關心則亂?”皇帝蕭靖禹冷笑一聲,將手覆在面前的奏疏上,“那陸卿,你來告訴朕!段臨口口聲聲說,蔡察是冤枉的!既是冤枉,為何山西貪墨案的樁樁件件都有他參與?他如今人雖瘋了,可經手的龕印批文又為何擺在這里?”

皇帝蕭靖禹的語氣有些無奈。

他看著陸云禮,將手從參奏蔡察貪墨的奏疏上抬起,身子緩緩靠在龍椅靠背上:

“朕又何嘗不知蔡察清廉守法、憂國憂民。不然何必在他蒙冤入獄之時,命你親去山西提人到京城來?可到頭來,你又是怎么辦的差事?陸卿方才說自己無能,朕覺得有理。不然,段臨也不會束手無策,頂撞于朕。”

這番話,并未摻雜半分怒意,卻字字都如刀般戳進陸云禮的心里。

圣上今日廷杖老師,原來是要敲山震虎。

虧得他以為,自己在謀一盤大局,卻不知自己在無形中,早已走入了別人的棋局。櫆

幾乎不用思考。

“七日。”

陸云禮脫口而出:

“若七日后,刑部再審不出蔡察貪墨案之原委,微臣愿自請辭官,代老師受過!”

蕭靖禹沒有說話,看著陸云禮的眸子緩緩蒙上淺淺的霾色,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殿內氣氛緊張,殿外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問安:“兒臣給父皇請安!求父皇饒過老師!”

而后,幾乎嚇破膽的內監小跑進來,顫著嗓音回稟:“稟圣上,太子殿下跪在殿外求見,奴婢攔不住殿下,還請圣上示下。”櫆

殿內眾人面色各異。

太子蕭方霽的聲音卻未曾間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兒臣雖不再受教于恩師,可也斷不會看著恩師含冤受罰......”

“好哇。”

蕭靖禹眸中霾色緩緩褪去,逐漸透出堅冰般的涼意:

“就連朕的兒子,也要來逼迫朕!段臨這個老師還真有些本事,教出的學生,個個都像他一樣!目無君父!”

“圣上息怒。”謝弼適時站出,撩袍跪在陸云禮身邊,“容臣進言。”

“說。”櫆

“圣上,有道是不念功勞念苦勞。段臨教導太子多年,又曾在國子監教授三千學子,入仕多年,未曾做過出格之事,若非三番五次觸怒天顏,本不必受此重刑。況且他年事已高,承受九杖已是極限,圣上縱是有氣也盡可消了。”

謝弼說完,不忘看向身邊的陸云禮:

“如今時疫漸消,賞罰未定。燕王不日又將出使丹巴七部,圣上國事繁多。既然陸大人信誓旦旦,何不就依他所言,七日后,再做定奪。”

謝太傅此時求情,眾人只當他是為了太子,萬不得已而為之。

哪知皇帝蕭靖禹精睿的目光,自面前兩人身上掠過,短暫的靜默后,又看向了自己,問道:

“那你們呢?可也是這么想的?”

兵部尚書謝懷彬和戶部尚書姚廷安,自然無所顧忌。櫆

有謝弼和陸云禮在前,也只回:“臣等附議。”

只有兩位王尚書,附議地不情不愿。

原本栽贓蔡察的事兒已是板上釘釘,現在經段臨這么一鬧,陸云禮若不把這京城攪個天翻地覆,怕是不肯善罷甘休!

可上首的天子,聽罷眾人附議后容色深邃,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諸位愛卿都退下吧,今日晚朝作罷。”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告退。

待華蓋殿人去殿空,一陣抑制不住的咳嗽聲猛然響起。蕭靖禹慌亂中拿起身上的香囊,嗅了許久才止住咳嗽。他又喝了口冷茶,壓下喉頭泛起的咸腥。櫆

對門口侍奉的內監道了聲:

“擺駕,重華宮。”

天子鑾駕尚未啟程,赦免段臨的旨意已經傳到午門。

段臨雖被解了厚棉底衣,卻已經趴在石磚地上動彈不得。

他須發凌亂地混在血污里,背上的官袍也已破爛不堪,冒著熱氣的鮮血不斷從中滲出,又將身下的白雪染紅。

文官們有的手忙腳亂地取下身上的斗篷,蓋在這個千瘡百孔的干瘦身形上。有的去太醫院,找來太醫為段臨治傷。

更多的還是圍在他身邊,一聲聲地喊著:櫆

“段大人!”

“段大人你要挺住啊!”

全然不顧禮儀的陸云禮幾乎飛跑出來,來不及與諸位官員寒暄便沖到段臨身邊。

他極力克制情緒,招呼幾個禮部和刑部的官員,用厚棉底衣將段臨兜著抬上了自己的馬車。

在駕車去段府的路上,才命令身邊的侍從:

“去把五爺叫來!不要驚動在城南驅疫的官員。”

而冷眼看著陸云禮馬車絕塵而去之后,端坐在自家馬車內的謝弼,也開始謀劃下一步的動作。櫆

如今他更明白,手上有權不是關鍵,有兵,才能讓圣上投鼠忌器。

“彬兒,離京督建水師的機會,你必要牢牢把握。太子年幼,敏敏又力有不逮,為父需在京城守著,你自己可知道要怎么做?”

“父親放心。”謝懷彬頷首,“孩兒已將修建水寨和打造戰船的奏疏擬好,只待呈與圣上。”

謝弼眨了眨眼皮,兩條長壽白眉隨之微微抖動,良久才又道:

“光有這些還不夠,必要加之銃炮。”

“可那歷來只為神機營調度,孩兒這么做,豈非僭越?”

謝弼抬手制止:“你兵部私造了多少名冊給豫王調度火器,你自己心里清楚,事到如今為父不想多說。可你要知道,海戰不過是以大船勝小船,以大銃勝小銃;以多船勝寡船,以多銃勝寡銃。”櫆

“可戶部那邊,怕是不好批紅。”謝懷彬為難。

“為父什么時候說,是用戶部的銀子?”謝弼說完又闔眼小憩,“這銀子的事兒,咱們且看陸家。你只管奏報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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