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山路中緩慢前行，終于他們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鎮。
大概是太少有人來的緣故，道路的兩旁長著茂密的野草，甚至淹沒了道路。
從車內看去，小鎮完全是上世紀的風格。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好多都已經塌了，剩下的房屋也全都殘破不堪。
大巴車停在了小鎮上最大的宅子門口，興趣社團的人陸續下來。
這座宅子很大，且古老。
門口蹲著的兩個巨型石獅身上長滿了青苔，正門上掛著的牌匾早就看不出名字。大門上貼著一張早就被水淋壞了的封條，通過縫隙可以看到里面雜草叢生。
符安安站在門口朝著里面望去，一股陰冷的風吹過腳踝……
“這里就是舊時代最大的軍閥澹冥煙的老宅，他雖然只活到了三十歲，但那一輩子都窮兇極惡、殺人無數。傳聞他死的時候，方圓十里的草木枯萎，整個鎮子的人日日夢魘，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鎮子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這里很快就變成了一座空鎮。
后來新社會成立，有人看中了這塊地想要搞開發，但是所有想動這塊地的人破產的破產、人亡的人亡，沒有一個好下場。所以這塊地就保持著現在的樣子直到現在，澹冥煙也有了個新稱呼——澹閻王。”
攝影社的副社長拿著平板給大家講述相關的內容，然后囑咐道，“這里面就是我們本次攝影的地方了，麻煩大家進去之后注意不要破壞里面的東西，去其他地方也可以，但在下午六點之前，我們在門口集合、準時離開……”
聽完訓話，眾人一哄而散。
符安安則轉身朝著車內走去。
“符小安你干嘛呢？”
一女孩朝著她跑來，站在車門口看向她。
車廂內那有什么武器鈍物，符安安在里面一陣摸索，然后蹲下用力的掰斷了椅子下面的支撐軸。
符安安拿著這三十厘米的金屬棍子，讓下面的女孩愣了一下，“小安，你拿這個做什么？”
“這人生地不熟的，拿根棍子比較有安全感。”
這……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嗎？
雙馬尾女孩聞言一愣，感覺昨天認識的好友突然變得奇奇怪怪。
老宅的大門很厚重，三個年輕男子并排著用力推才將這虛掩的大門推開。
伴隨著沉悶的響聲，大門后塵封的世界被緩緩地打開。
樓堂亭榭、參差錯落，溪上架橋，池中設亭。分成東西南北中五個大院，各院曲廊環繞，院院相連，水中有院、園中有泉，即使已經荒廢多年，也能夠從中窺見曾經的豪華。
跟隨著大多數人，他們來到了中院。
明明最中心的位置，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寒冷。
突然……外面變天了。
原本的旬陽已經消失，頭頂堆積著層層疊疊的烏云。狂風四起，四周的百年老樹枝葉搖晃，沙石瞇眼。
天色突然暗下來，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轟隆——
一道耀眼的閃電從云層的邊緣躥出將四周照亮，大雨傾盆而下，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敲鑼打鼓。
“唉，前面的人都給我排好隊，不要急一個一個的來！”
略顯尖銳的聲音在這時突兀的響起，一個顯眼的紅手帕在符安安的眼前晃過。
房子里突然冒出好多人。
褪色的老舊建筑變成了綠瓦紅漆，房梁和雕刻的木頭上甚至包著金箔。昂貴的玉石珊瑚、金缽古董擺拜訪在紅木的置物架上，大堂里還點著稀少的沉香。
他們這是……回到了以前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臥槽，牛皮！”
“天吶，這些擺件兒都是真的嗎？這一件可以賣多少錢？”
“我的媽呀，趕緊拍照！咦，我的照相機呢？”
“我手機和背包也不見了……”
現場一片騷亂，好多人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四處亂看。直到一聲尖銳的聲音又一次出現，“放肆……在中堂失禮數者，重打20板。”
房間之中，有一半兒的人被拖走，很快遠處就傳來一群人慘叫聲。
聽著外面的慘叫，符安安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這個女人。
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
臉很瘦，雙頰凹陷、顴骨突出。她擦著很白的粉，連個臉蛋卻涂抹得緋紅。穿著一身橙紅色的襟襖和黑色的布裙，手中捏著紅色的手絹，對外面傳來的凄厲叫聲沒有半點表情。
這不是鬧著玩的。
房間里的其他人還沒愣過神來，女人的手絹一揮繼續說道，“行了，傭仆的選拔已經過關，送到澹管家那兒，剩下的女娥們進行下一輪篩選。”
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聽她的。
原本大家一起來的男生被突然出現的家丁帶走，只剩下女生。緊接著，外面又送來了一批女生，這里面有剛才沒進來的同伴，還有不認識的NPC。四五十個人，將原本空曠的大堂迅速塞滿。
然后女人開始挑人了。
腳粗、大、有異味者不留；
腕黑、膚黃，指粗，掌紋不清晰者不留；
眼小、鼻塌，面有傷痕者不留；
腰骨、臀、身姿不美者不留……
反正這兒不留，那不留，女人整個弄得像選妃一般，四五十個人，最后就只剩下了十個。
符安安就是這十個人之一，還有那個雙馬尾女孩同樣也被留了下來。
“好了，各位小善人就是留下來的幸運兒，從今天開始，往后就由我來專門照顧各位的飲食起居，你們叫我澹嬤嬤就行。”
澹嬤嬤依舊毫無表情地說道，倒三角的眼睛從每一個留下來的女孩身上瞟過，然后拿出了一盒子的令牌。
上面寫著從1到10，符安安被分到的是9號。
“請各位小善人收好你們的牌子，下榻西苑休息。等會兒我將會給各位小善人講澹府的規矩，請各位小善人在府中規規矩矩，早日有機會成為我澹府的當家主母。”
當家主母……果然是選妃啊。
給誰選妃？澹冥煙嗎？
符安安拿著自己的牌子，跟著前面帶路的人往所謂的西苑走。
踏出門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世界變了，原本荒涼的遺棄老宅，洗過歲月的鉛塵后極盡奢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