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云也不點破,但提起“陷害”二字,加重了音,還涼涼地掃了魏夫人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魏夫人也是一陣后怕,心里不斷琢磨,秦朝云究竟知道了沒有?若是讓她知道,自己關了她義母六年多,會不會找她報復?
按說,連城主都沒發現的事兒,只要秦素水不說,外人應該不會知道吧?可秦朝云那么聰明,一人人族俘虜,跑人半獸人領域,都能坐上王位,這樣的人物簡直可怕,還有什么是她算不到的?
魏夫人的心思,也代表著人族很多人的心思。他們對秦朝云的感情很復雜,有曾經的同情、愧疚、崇拜,現在大多轉變為羨慕和懼怕。
人族無法理解半獸人對秦王血脈的執著,他們只會以為,是秦朝云手段高超,通過一些手段,甚至是裝神弄鬼,用智慧哄騙到了半獸人的王位。
從俘虜到王,秦朝云也是一段傳奇,在大陸上被不少文人歌頌。每當有人瞧不起女子,也會有人拿秦朝云出來舉例。
總之,秦朝云現在就是“鬼才”的代言人,聰明到一定程度,真沒人敢得罪她。
再說秦朝云作為半獸人的王,隨身還帶著她忠誠又強大的百衛隊呢。論武力也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魏夫人后怕地看向秦朝云,看秦朝云也沒什么特別,心里就一直犯嘀咕,人也不怎么精神了。
秦朝云懶得多搭理她,就回到自己的住處休息。
她本來是想去看秦素水,可惜自從戳破了身份,她們母女倆一見面都是尷尬,秦素水總是把她當做族長,一臉的唯命是從,讓秦朝云有種無力感。
好在她來人族,拜訪者每日不斷,也沒多少空閑時間。
這不,才從魏夫人那里回來,神凰族的人就來了。
這一次來的是一位圣級長輩,還有一位就是葉青兒。
時間能讓一個人成熟許多,尤其是一些生離死別,那種無能為力,更會催促一個人變得成熟。
神凰族就只有這兩人來見秦朝云,秦朝云也沒帶護衛,就她一個人獨自與她們相見。
看到并無外人,那老婦人立刻設下隔音結界,確保安全,而葉青兒則是一頭跪倒在秦朝云面前。
“你這是做什么?我可是鐵石心腸,苦肉計對我沒半點效果,你就算把腦袋摘下來,可能也無法利用到我。”秦朝云冷聲答復,卻不阻止葉青兒磕頭的動作。
那老婦人卻道:“按照我們神凰族的規矩,她給圣女磕頭,多少個都不算多,那是我們的榮幸。”
“什么圣女?”秦朝云明知故問。
“秦朝云,你別裝了,你有比靈兒更純粹的神凰血脈,所以那一年,你才能在血脈上壓制我們,對我們進行血脈懲罰。
所以,你一定就是我們神凰族的圣女。”
“所以呢?你們現在是打算,讓我回去給你們當圣女?”
“老身神凰族護法葉西羅,恭迎圣女。”那老婦人,也朝著秦朝云共收行禮。
“呵。”秦朝云笑了:“你們不會是現在,才發現我的身份吧?”
這個問題,問得兩人都有點啞口無言。
當然不可能是現在才發現,血脈懲戒是多大的事兒!葉青兒、葉靈兒姐妹倆,可是神凰族這一輩里血脈最純粹的,能輕易將她倆懲戒,血脈純度可想而知。
當時他們自然是會詳查此事,以及秦朝云的各種資料。
秦朝云的演戲天賦也極高,此時突然擺出一副沮喪的模樣,啞著嗓子開口:
“當年,我癡癡地愛慕淵閣主,卻因為身份地位懸殊,始終被人詬病。我對葉靈兒、葉青兒用了血脈懲戒,當然是故意的,我就想等著神凰族來找我,接我回家,為我撐腰。
可我等阿等,等到全民罵我禍水,說我配不上淵閣主的時候,神凰族默不作聲。
等到他們聯合起來,說要把我交給半獸人,換取和平的時候,我想如果我有神凰族做后盾,或許就沒人敢造次了。可惜,神凰族不愿意為我出頭。
那一場戰役,我被半獸人大祭司擄走,哪怕是到了半獸人的王都秦城,我都不曾絕望,因為我總覺得,我的族人,會來救我。
可惜,我終究是沒有等到。”
秦朝云的聲音,就像冬日里的風,冷嗖嗖地,往人骨頭里鉆。
葉西羅聽得有些尷尬,默默地低下了頭。
葉青兒還有點不甘心,忍不住辯解:“你不要怪族里,是我私心作祟,沒有上報。”
“閉嘴!”葉西羅有點恨鐵不成鋼:“這么蹩腳的謊言,不要來侮辱圣女的智商!”
葉西羅是族中比較厲害的長輩,葉青兒聞言,連忙閉口不言。
葉西羅嘆息一聲,干脆也跪倒在秦朝云面前:
“我承認,是我們神凰族太過自私,沒有及時將你接回,讓你受了那么多苦。可我們也是想保護你啊,如今靈兒已經被送往通天閣,你應該也聽說了,每百年一次,我們神凰族中血脈最純粹的,都要送出去聯姻。
其他人都可以,而你,不行。因為你的血脈比靈兒更加純粹,所以我們選擇犧牲了靈兒,讓你自由。真正的圣女,都要經歷人間歷練,心智足夠堅定,才能回歸我族。”
這話,秦朝云信。
但她并沒有接話。
“好吧,我承認我們也有些私心,靈兒和青兒是我們努力栽培的孩子,我們更希望她們能做圣女。”
“那現在為什么需要我?”秦朝云反問。
“根據我們神凰族的天卜術,算出這天下很快將要再起風云,神族自相殘殺、后遭魔族屠戮。我們這片大陸,都將重新被魔族占領。
唯有你,作為我們神凰族的圣女,擁有最純凈的凈化之力,才有可能拯救這片大陸。
所以現在不是自私的時候了,圣女的凡俗歷練,已經將心智磨練的足夠強大,現在我們必須接您回去,為你進行覺醒和加冕。”
“你們,不是為了救葉靈兒?”對于他們這個說法,秦朝云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