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知道的？”
即墨淵抿唇，不語。
“在我們相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是嗎？”
即墨淵還是抿唇，喝茶，不語，也不看秦朝云。
“所以你見我第一面，那一刻暈倒了，是把我錯認為我娘親了嗎？”
依然，不語。
“所以，你其實受到姬云的執念影響，才會接近我是嗎？所以，這世上根本沒有無緣無故的關心和在意，我以為的美好情緣，不過是被人當做了替身嗎？”
“不是，云兒，你聽我說。”即墨淵有點急了，伸手去抓秦朝云的手。
秦朝云卻在這一刻，將手縮回，定定地看著他：
“是不是連你自己，都認不清自己的心了。”
“我認得清，不管曾經如何，我此時此刻，心里都是你，沒有其他人，也從不曾有其他人。”即墨淵有點急了。
這一刻，他覺得秦朝云真的像是天上的一片云，若是讓她飄走，就再也抓不住了，或許從此散了。
“我不是，你聽我說。我其實。”剛說到這里，即墨淵突然雙手抱頭，不再言語。
不，他不能說話了，該死，那股頑強的意志，又在沖擊他的識海，明明已經壓下去了。
此時，秦朝云站在窗邊，背對著即墨淵，一言不發。
可她還等著他的解釋。
安靜，安靜的讓人發狂，越安靜的氣氛，越難壓住心頭翻涌的情緒。
秦朝云也算是定力過人，愣是在這安靜的氛圍下，堅持了十幾分鐘，方才嘆息一聲，轉身而去。
他既然不再解釋，她也不用聽了。
他沒跟上她的步伐，他也沒有繼續解釋，他始終在沉默。
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也能感覺到他注視的雙眼，就是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是真的越來越遠了。
秦朝云想干脆回門派閉關，可她心里，終究是存著點希冀，想等他來解釋。
第二日，秦朝云的藥鋪依然開張。只可惜，身邊已經沒了即墨淵的影子。
他，又走了。
生活機器人上，有即墨淵留下的一封信：
“有些事，并非如你所見所想，我還要繼續追尋答案，才能真正回答。這一次，或許許要多花些時間。等到你生日之時，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秦朝云看到信之后，無奈搖頭：
“傻瓜，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只不過你這人，
不刺激刺激，你自己都認不清自己的心。我相信，與我相知相戀的人，只有即墨淵，并非那人。
那人既然極于情，又怎么可能隨便尋找替身。”
既然即墨淵都走了，秦朝云也該處理自己的事兒了。
鐵虎都認下了，周坡這下可沒話說了吧？烏劍門的劍骨，最見不得的，就是用陰謀手段殘害同門。同門之間有矛盾，那就上論劍臺比試，打生打死都要在明面，像周坡這樣背后陷害同門的，在烏劍門就是劍骨不存的人，會被所有人鄙視。
秦朝云找到狼營的時候，周坡那邊也差不多解決了。
五星的單晨，臨時代替烏寧書帶隊，他們都是同一師門體系的，這會兒周坡剛救醒沒多久，就遭逢巨大的打擊。
因為單晨這個人太直了，直接跟周坡說：
“你脫離門派吧，否則我會讓師傅逐你出去。”
這也太直接了點，偏偏就連烏秀竹，都連連點頭。
凌妙玉本來不打算管，可是周坡這事兒確實不地道，她也只能說一句：
“你這性情，還是再打磨打磨。你若現在回門派，會比死更難受，又是何必呢？”
“是啊，烏劍門，好一個烏劍門。師傅偏心，師妹單蠢，就連你們這些人，也是一個個牛一樣糊涂，還被人利用。
姬云昭是什么人？整日油嘴滑舌、充滿算計的小人。現在反而讓他占去了所有的道理？總有一天，你們被人家姬云昭賣了，都還得幫她數錢呢。”
剛好秦朝云來了，聽到這句，直接回應：
“幫我數錢？你應該感到榮幸。畢竟我是玉骨劍的主人，幫我數錢就是幫玉骨劍數錢，連我師傅對玉骨劍都是尊敬有加，讓你們數錢，還虧待你了不成？
再說了，你是沒這個機會了，我可不打算息事寧人。等你回門派，我會幫你多多宣傳。”
秦朝云這張嘴，自帶毒屬性，幾句話就懟得周坡傷勢復發，又吐血了。
“嘖嘖嘖，做賊心虛嗎？別演了，真當大家都是傻子？不想跟你計較而已。而且他們又不是受害者，也沒辦法感同身受。
不過我師傅可以，誰讓師傅這么疼我呢，咱們還是回門派，讓我師傅來說，此事究竟該怎么辦！”
秦朝云一句話下去，周坡血都不敢吐了。
他是真的難受，加上有點小心思，想演個苦肉計，才又了吐血反駁的一幕。
誰知道人家辛辛苦苦吐血，就被秦朝云幾句話化解，還把矛
盾引到他身上了。
周坡知道自己這次虧大了，再也不敢提什么陷害之類的話，抹了一下嘴皮，轉頭就往外走，還不忘丟下自己的佩劍：
“單師兄，請將此劍交還師傅，就說周坡不孝，無法繼續在他老人家面前伺候了。”
周坡還算聰明，知道回去讓秦朝云鬧到二劍長老那里，還不如自己乖乖退出門派，退出門派至少不用死也不用受罰了，逐出師門就是最好的懲罰。
可周坡覺得，他本來就要走的人，早點離開并沒有什么不好。叛徒之名，總好過被殺被罰，烏劍門的刑法也太難了，不是去守劍冢，就是闖什么心魔關，聽上去斯文，實則真的要扒掉一層皮才能過。
周坡其實資質不錯，從入門就被三長老收入門下，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周坡也不是腦子迂腐的人，離開烏劍門，他自有一片新天地。聽說血龍衛在招人，可惜要六星以上才能報名，他這種根本連后備役都進不去。
不過事在人為，聽聞血龍衛的新主人，似乎是個生面孔，而且特別年輕。若是多說些什么，引得此人對姬云昭上心，那姬云昭才更有好日子過呢。
周坡瀟灑地出門，尋著血龍衛的最后一絲痕跡，想要去查探。
三五第一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