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點的那個,面容嚴肅,瞧著威嚴,何水仔細想想,沒見過,不認識。
倒是那個年紀大的,何水仔細瞧過后,從那蒼老又有幾分熟悉的面容認出來了,是馬主薄。
以前他來的時候,見過馬主薄,難怪他見著眼熟。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馬主薄還在縣衙。
公堂只有這兩人,一人是馬主薄,另一人的身邊呼之欲出,除是縣太爺還能是誰?
杜淳安看到幾個陌生人,一聲不吭地進來,正要問問怎么回事,就見進來的幾人,“砰”的一聲跪到了地上,伏聲凄厲大喊:“大人,草民們真是沒活路了,求青天大老爺給咱們做主啊!”
杜淳安:“……”
馬主薄:“……”
杜淳安馬主薄兩人,都已習慣了縣衙沒有公務的事,冷不丁聽到有百姓喊冤,兩人一怔。
“堂下跪著何人?”杜淳安率先回神,例行公問。向這完全是條件反射,已經在關山的時候,縣衙的公務都是他處理。
“大人,草民是大馬村的人,草民叫何水,幾天之前……”
何水這時嘴皮子利索,巴拉巴拉將村子發生的事,抖了個干凈,說完之后巴巴地盯著縣太爺。
杜淳安聽見這漢子叫何水,后悔一時嘴快,不應該當著馬主薄問的,大馬村的事,馬主薄還不知情,不動聲色瞟了眼馬主薄,不錯過馬主薄臉上的任何表情。
馬主薄聽完大馬村的遭遇后,那張蒼老的臉黑沉沉的,越想越氣,一拍桌子怒吼:“太不像話了,大不像話了,邊關的將士干什么吃的?都是死人嗎?連敵國的人潛近大馬村都不知道。”
大人在大馬村的時候,隱名埋姓,村民不知道大人的名諱正常,馬主薄猜不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杜淳安移開了目光,轉頭看向下面跪著的人說:“你們弄錯了,我不是縣太爺。”
何水:“……”
大馬村的村民:“……”
何水他們幾個,聽見威嚴男人說他不是縣太爺,一臉的被雷,的懵逼表情。
這兩天無所事事,青云喜歡在街上瞎逛,聽聽百姓們東家長西家短的,聽了一會慢悠悠地回去,街上的百姓見著她,個個笑著向前打招呼,青云笑瞇瞇地,非常和善地點頭回應他們。
百姓們見著縣太爺,那個熱情的勁兒,空前的高漲。
縣太爺平易近人,又沒有官架子,還能讓他們從縣衙賺錢,你說他們能不熱情嘛!
青云摸摸鼻子,她塑造的好縣令的形象,是不是太成功了?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找苗老大那里找你了。”
青云一回到縣衙,瘋狼黑熊兩人見著她追問,看他們倆急切得快冒煙的樣子,好像有急得不得了的大事找她。
“找我有事?”青云挑眉,眼中一亮,“兄弟們有消息回來了?”
“不是,你去前衙看看便知道了。”瘋狼說,心里里面那個,也是個大炸彈。
瘋狼黑熊倆搖頭,看青云的目光有些復雜,他在大馬村忽悠何水他們時的話,他們倆聽著呢!
沒想到還真被他忽悠進去了。
前衙?
青云二丈摸不著頭腦,目光疑惑地掃了眼兩人,什么事弄得這么神神密密,還不能跟她說?
話說回來,縣衙還有什么公事,非要去前衙處理,還要她到場。他們通堂在那里碰到一塊,就在那里商量解決的。
青云轉身往前衙去,邊走邊問兩人,“淳安馬主薄在不在前衙?淳安不能處理?”
“他們倆在,杜主薄說這事他處理不了,要大人你親自到場。”黑熊說。
青云眨眨眼,有點好奇了,衙門就巴掌大,有什么事,一眼看到了,除了砌圍墻就是剿匪的事了。
圍墻才剛看過,剿匪的事,兄弟們還沒消息傳回來。所以,縣衙還有什么公事?
“大人”
青云一跨進前衙,盯著門口看的杜淳安馬主薄倆,立即上前行禮。
“淳安,什么公務你不能解決,非要等著我回來處理?”
青云斜了眼杜淳安,抬腳走向公堂的椅子上坐下,抬起雙腿架在公案上,人偎進椅子里,吊兒郎當地搖晃著椅子。
堂下跪著的何水幾人,因下跪著伏頭在地,沒看到縣太爺的人,不過,那聲音聽著有些耳熟,總覺得在哪里聽見過。
何水偷偷抬頭,瞄向公堂之上,看見椅子里的人后,震驚得瞪大了眼,滿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晴天霹靂!
霹得他頭暈乎乎的。誰來告訴他,跟他稱兄道弟的那個少年公子,為什么坐在縣太爺的位置上?
為什么馬主薄跟年輕的男人,稱呼他為“大人”?
莫非少年公子是……
何水想想都覺得太荒唐了。
那個跟他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嘻皮笑臉又吊兒郎當的人是縣太爺?
不可能的,不會的,或許弄錯了?
何水搖搖頭,將腦子里荒唐的想法,甩出腦子去。
“大人,大馬村的村民來縣衙告狀,前幾天……”杜淳安一本正經的公事公辦,將何水說過的事,一板一眼的轉述出來。
“……這事下官能力有限,無能為力,請大人親自過堂解決。大人,下面跪的就是大馬村村民何水。”
青云:“……”
太陽了狗,真是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怎的來得這么快,她還以為大馬村的村長要想一段時間去了。
堂下跪著的何水,自打看見椅子上的縣太爺后,人是懵逼的,“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那個……”一同跪下的另外幾人,看見椅子上的少爺,驚得問了出來。
隨后進來的瘋狼黑熊兩人,一點都不意外何水的反應,看見村民手指著青爺,立即冷了臉,怒斥下面的村民。
“不得無禮,這里坐著的是縣太爺。”
何水幾人這才瞧見喝斥他們的人,正是少年的左膀右臂,他們在村里見過的,少年公子身邊有三個左膀右臂,這是其中兩人。
這兩人都喊少年“大人”,或者那個荒堂的想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