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國公府四少爺在,三公主活不了嘍。
“管他們去邊關干什么,跟咱們沒有關系,狗咬狗一嘴毛,讓他們內斗去。對咱們來說是好消息,齊山算是躲過了一劫。”青云道。
杜淳安點頭,“是好消息,邊關抽不出將士,李府臺那里也不會派人來剿匪,陰差陽錯,占了個便宜。”
青云笑笑,可不是占了個大便宜,還是占的國公府的便宜,爽歪歪啊!
難怪狩獵場不見國公府的人參加,原來他們另有打算。
“派人去渭陽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給錢老賊找點事干,省得他一天到晚盯著齊山。有的他頭疼的了。”
青云陰惻惻地笑,她跟錢老賊不死不休,趁機落井下石,刮不下一層皮也得讓他疼一陣子。
杜淳安點頭贊同,法子陰損是陰損了點,不過效果出其的好。
從京城帶回來的種子,一小部分送上了山,大部分租賃驗了齊山百姓。
百姓們歡天喜地帶著種子回去了,種得好不好,秋收時就知道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渭陽那邊果真沒有一點動靜,青云他們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沒放松警惕,兄弟們該巡邏的巡邏,該訓練的訓練,內緊外松。
“大人,山上來了消息。”杜淳安將密信遞給青云。
“嘖,估計又是大良他們跟我炫耀來了。”青云笑笑,田多良他們沒少干這種事。
然后打開翻閱,山上個把月沒有消息了,還以為一切如常!信上都是黑熊田多良他們練兵的事。
落蒙山的山匪賊多,黑熊田多良黑巴他們練兵兩三個月了,遇到了眾多山匪,剿滅了數股,山匪實力較弱,兄弟們傷亡人數較小。
最大一次傷亡有二三百人,還是田多良黑熊練的兵。
多次剿匪的勝利,沖昏了兄弟們的頭腦,田多良黑熊兩人也膨脹了,路過一村莊時,沒發現整個村的人都是土匪,貿然進村,競被土匪反擊偷襲,死了不少的兄弟。
“出事了?山上出什么事?”杜淳安見青云的臉陰了下去,忍不住開口,能讓青云變臉的,可見是大事。
“你自己看吧!”青云將信紙遞給他,手指輕擊著桌子。
她心情不太好,齊山剿匪,那么困難,犧牲的兄弟們都沒有練兵的多。
兄弟們剿滅齊山四個山寨的土匪,過程雖然艱辛了點,辛苦了點,又遭了不少的罪。
但每次作戰的戰術,都是經過各方面的反復研究,仔細的推敲,行動都是小心謹慎又小心,最后才取得艱難的勝利。
齊山的勝利,導致兄弟們認為落蒙山的土匪,跟齊山土匪一樣,少看輕視了敵人,借著之前的經驗,行事草率,才造成這個結果。
每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田多良黑熊黑巴三人責任更大,身為領將,連最基本的判定都沒有,要不是黃昆在后面護持著他們,犧牲的兄弟會更多。
血淋淋的教訓啊!
栽了這么個大跟頭,經過此次的打擊,消磨了兄弟們的浮躁,往后他們上戰場,不會輕視少看任何人。
青云眨眼,土匪套路太深了,就是她親自去練兵,也不敢保證能發現土匪的行跡。
以犧牲的兄弟們換來這次成長,背負的有點沉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個好事。
就是代價太高了。
戰場是嚴酷無情的,兄弟們選擇走這條路,應該清楚這條路全是鮮血筑就而成,殘酷而充滿血腥。
大浪淘沙,淘下來的才是最適合戰場的人,別無他法。
“犧牲了這么多?”
杜淳安震驚,他們初來齊山時,所有人才二百來號,不過去落蒙山練兵而已,以為很容易簡單的事,卻死了那么多兄弟。
齊山剿匪,都沒有死這么多人。
“怎么回事?黑熊大良黑巴他們跟著你多次剿匪,土匪不多殺了多少,經驗豐富,還能被落蒙山的土匪反殺。莫非落蒙山土匪,比齊山土匪還兇殘兇悍?”
杜淳安看到此消息太震驚,還沒看后面的消息,不知道他們失敗的原因。
青云下巴點點,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杜淳安看完之后,久久不語。
誰也沒想到落蒙山的土匪那么奸詐狡滑。土匪不窩在土匪山寨中,反而下山建村,扮成安家落戶過日子。
這是燈下黑啊!
難怪田多良黑熊他們栽了個大跟頭,藏得太深,又藏得出其不意。
“大人,你要回山寨嗎?”杜淳安看完后,順手燒了信紙。出了這樣的事,大人又有借口溜走了。
“再看看,不急,山寨還有黃昆在。不過例行練兵,就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真上了戰場,死的人會更多。
兄弟們飄浮了,心態不對。咱們得慶幸,發現得早,犧牲難免的,讓他們繼續在落蒙山練兵。”
青云搖頭,她不可能永遠跟著他們,該放手就得放手,被人多打幾次,流血流多了,自然而然就懂了。
她就是這么過來的。
黃昆也沒叫她回去幫忙,說明他能處理好這事。
青云相信他能處理好。
“犧牲的兄弟,尸體能帶回來的全部厚葬,家眷那邊你告知他們,撫恤費及時發下去,名字刻上英雄牌。”青云道。
“是,大人。”杜淳安領命。
入秋了,齊山下了半個月的連綿細雨,山林攏上了一層霧紗,朦朦朧朧的,有幾分詩情畫意。
可惜,沒人欣賞。
而外面還在持續大旱。
青云在書房練字,經過長達一年多的時間,青云總算能寫出兩分工整,一眼讓人認得出的字來。
青天小朋友在他專用的小桌子寫字,他有自己的小書房,不想來他哥書房的,小胳膊小腿的他反抗不了,被青云強硬拉來的。
美其名:一塊練字,互相督促。
實則青云小心眼,自己不好過了,非要拉個人陪著她一塊不好受。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眼看今天的練字任務快要完成,外面傳來兄弟的大呼小叫,青云收筆不及時,最后的一筆‘勾’勾過頭,紙上熏染了一大坨的墨水。
青云呲了此呲牙,默默壓下想要暴揍他的沖動,走了出去來。
青天小朋友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悄悄過去瞟了眼他哥練的字,偷偷幸災樂禍笑,然后收起紙張,對著外面的衙役露出個燦爛的笑,走了。
“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大人我好得很。”青云瞇著眼很不善地看他。
那兄弟根本沒看出青云的不爽,“大人,門外來了兩個女人,說是你的未婚妻,杜主薄派我來通知大人出去看看。”
“你說什么?誰來了?”青云掏了掏耳朵,以為聽錯了。
剛剛兄弟是不是說她未婚妻來了?
青云一臉被雷霹的表情,未婚妻是什么東東?她有未婚妻嗎?
“未婚妻!門外來了兩個女的,說是你未婚妻。那姑娘還在門外等著,杜主薄不敢做主,讓大人趕快過去看看。哎呀,大人你不知道,那兩姑娘遭了老大的罪了。”
青爺有未婚妻找上門,消息在縣衙傳開后,兄弟們都炸開了,然后全跑出來看熱鬧。
青爺的熱鬧,百年難得一見。
“大人,你快去看看啊!”那兄弟比青云還著急,不停地催促他。
青云腦子都是懵逼的,‘未婚妻’三個字在她腦子里打轉,灌了一杯冷開水冷靜之后,才鎮定地往外面走。
宋文遷聽到這個消息后,好半天沒有開口,他可是記得青云那小子,記憶全失,哪里還記得自己有個未婚妻的事。
衙門外,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跟乞丐似的,頭發亂糟糟的跟雞窩一樣,衣衫襤褸,臉上都是黑麻麻的污漬,走近了還有股臭氣。
此四人正是從南邊過來,來投奔青云的未婚妻一行人。看到富麗堂皇的縣衙,一行人又驚又喜,明顯喜大過驚。
“小姐,看到了嗎?這里就是表小爺的縣衙,好威風啊!”丫鬟小翠扶著她家小姐,指著威風凜凜的縣衙,兩眼發光。
不虧她舍棄了那么多,千里迢迢跟著小姐來這里。
不過一年不見,表少年這么能耐了,住這么好的縣衙。
吳雅蓮同樣雙眼發亮,心中歡喜,梳理了發絲,又整理了儀容,想要以最好的容顏見表哥,就她那乞丐的形象,怎么梳理整理都沒用。
“小翠,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慎言。今日不同以往。表哥如今是縣太爺,可不是富商之子。以后再口無遮攔,胡亂說話,我也留不得你。”
聽到丫鬟的話,吳雅蓮開口訓斥。縣衙威不威風,心里明白就行,說出來豈不是給表哥招禍啊!
小翠輕拍了拍嘴,心里不以為然,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來,小聲討好道:“小姐,奴婢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姐,咱們快進去吧,這么久沒見了,表少爺肯定很想你。”
“胡說什么呢!”吳雅蓮羞紅了臉,心里甜滋滋的,只可惜她那污糟糟的臉上,除了污漬還是污漬。
說著一行人就往里面走,什么也顧不上了,被看守大門的衙役攔下了。
要不是青爺強調,不得欺壓百姓,就她們這樣蠻橫往衙門里闖,一頓挨湊少不了。
吳雅蓮小翠四人都傻眼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小翠跟那炸毛的貓似的,雙手叉著腰大吼:“干什么?干什么?你敢攔著我們,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
衙役捕快不搭理她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們哪里知道。
吳雅蓮頭次遭遇這樣的對待,又惱又氣又羞,跺了跺腳,狠狠地瞪了眼衙役,等她見著表哥后,讓表哥收拾他們。
然后給了小翠一個眼神,小翠秒懂,指著衙役捕快破口大罵。
“瞎了你們的狗眼了?知道我家小姐是誰不?說出來嚇死你們。滾開!”
街道上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看熱鬧,他還以為是哪個傻大膽的姑娘,看上了縣太爺。
百姓們目光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冒充誰不好,非要冒充縣太爺未婚妻。
縣城誰不知道,縣太爺家的未婚妻家境富裕,人姑娘還在老家呢!
兄弟們本來不想跟兩個娘們一般見識,見她們越來越過分,抽出佩刀熱嚇。
“我好怕怕哦!你家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說出來嚇死嚇死我。”
看守大門的這幾個衙役,不光長得牛高馬大,還長相兇殘,眼一瞪跟惡鬼似的更嚇人。
小翠嚇得一哆嗦,回頭望了眼狠狠盯著她的小姐,壯著膽子說:“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家小姐是你們縣太爺的表妹,同時也是你們縣太爺未過門的未婚妻,怕了吧?”
縣衙街道上,突然安靜了,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幾個衙役捕頭相視一眼,瞄了眼跟乞丐沒差多少的四人,然后再次確認一遍。
“你說你家小姐是縣太爺什么人?”
“未婚妻!”小翠抬頭挺胸,揚眉吐氣地大喊。
“你們打哪來的?知不知道冒充縣太爺未婚妻是死罪。”
“我們從老家來的,哎,你問那么多做什么。還不快讓我們進去,表少年最疼的就是我家小姐了,要是看到你這么對待我家小姐,表少爺肯定砍你們的頭。”
小翠表情特別狠毒。
“等著。”派了個兄弟進衙門稟報杜主簿。
“你說外面來的姑娘,是縣太爺的未婚妻。”杜淳安沉默了會,又道:“這是縣太爺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不宜插手,你去找大人。”
“小姐,表少爺什么時候出來啊?”丫鬟小翠神色焦慮,不時抬頭往衙門里張望。
還以為來了衙門,馬上能見到表少爺了,卻被人攔在門外。
氣死她了,一點眼見力都沒有,難怪只能看大門。
“小翠,你看我怎么樣?會不會失儀啊?”吳雅蓮抓著小翠的胳膊問。
“挺好的,小姐什么樣都好看,表少爺都喜歡。”小翠給她敷衍地抹了抹臉,背著小姐,偷偷地收拾自己。
青云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兩個臟兮兮的女人,互相在臉上抹來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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