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說完大步離開,她現在煩著呢,真沒空閑搭理她那些小女兒心思,她家老頭還沒蹤影呢!
有個屁的閑心!
“表哥~”
吳雅蓮瞧著走遠的表哥,氣得跺腳,余光掠了眼周圍的官兵,總感覺他們在嘲笑她,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表哥已經知道外祖父舅舅他們被土匪劫走了,表哥一定會去救他們,她得好好想想,外祖父他們回來后她怎么說。
吳雅蓮冷笑,余靈姍都進了土匪窩了,清白都沒有了,看她還有沒有臉待下來?
她就不信舅舅舅媽心里沒點想法,就算舅舅舅媽愿意,外祖父也不會同意表哥娶個失去清白的女人。
自從知道大哥的家人來了后,青天小朋友彷徨又忐忑,不知道大哥家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喜歡他?會不會認同他啊?大哥認他當弟弟的那會,大哥家人可都不在啊!
青天小朋友好害怕,只要一想到大哥的家人不會接受他,不會認同他,心里特別慌!很害怕大哥會丟下他。
他不想離開大哥!
“哥,”
青天癟了癟嘴,神色懨懨的,好似霜打過的茄子,看到青云回來靠過去挨著他。
“怎么了?”
青云奇怪地看了眼他,小孩天天精力旺盛,每天笑呵呵的,難得見著青天無精打采的模樣。
誰欺負他了嗎?
“沒事,”青天懂事地搖頭,他偷聽到大哥的家人被土匪抓走了,大哥肯定很擔心,他就不給大哥添麻煩了。
這模樣一看就是有事。
“是不是學堂有人欺負你?”青云揉了揉小孩的頭,擠眉弄眼,故意做出一副夸張的表情,“學堂還有人能欺負你?你沒打回去?你那幾個小弟呢?劉奎沒有幫你嗎?”
“學堂沒有人欺負啊!我是誰?我可是上官青天,是個最厲害最厲害的哥哥。他們都知,不敢來招惹我。
我真沒事,就今兒數錢少了五文錢,數幾遍是還是那個數目,明明昨晚數的時候不是那個數目,找半天也沒找著,心里難受,不用管我啦!
哥,不用擔心,你這么厲害,肯定能救出你爹娘他們的。哥,你忙吧,我出去了啊。”
青天小朋友笑呵呵得出去,一出了房間門,立馬癟著嘴失落了起來,吸了吸鼻子,憋住眼里的淚,焉噠噠地走了。
青云看著出去的小孩,眨眨眼,然后笑了,追上去抄起他抱著。
“有你哥我在,怕什么!你哥一言九鼎,認定你是我弟弟,你就是我上官家的人。
我家人都很好的,你這么可愛乖巧懂事,還會賺錢,他們肯定喜歡你。
記住,我爹娘也是你爹娘,是我們的爹娘。乖乖在家里等著,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了,不要調皮搗蛋。”
“嗯!是我們的爹娘,”青天終于笑了,“哥,那個表姐真是你未婚妻?我可以去找表姐嗎?表姐會喜歡我嗎?”
青天對著小手指問。
“大人的事,小孩別多問。你表姐這個人......”青云掃了眼四周,見附近沒有人,悄悄地說:“我不記得她了,好不好誰知道。我看她腦子不太好,你見著她離遠點。
記住,你是我弟弟,是這個家的主人,她是客人,來咱們家做客的,在自己家可不能讓客人欺負了主人。懂?”
“嗯!懂!”青天咧著嘴笑得像個二傻子。
他真懂,他跟哥還有哥哥的家人才是一家人呢!
“大哥交給你個任務,耳朵靠過來……”兄弟倆個嘀嘀咕咕了好一會,青天小朋友捂著嘴,笑得一臉的奸詐又猥瑣,并“嗯嗯嗯”地點頭。
“哥,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收到黃昆的來信后,青云去了宋文遷那里。
“老頭,我來了!”一進院子,青云大聲嚷起來。
“聽說你家里人來啦!”宋文遷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看書,聽見青云的聲音,掀了掀眼里皮子,睨了他一眼。
青云的家人秉性如何,他沒見過接觸過,不下評論。能教出青云這樣的人,可見他家人品性還行。
但他那個未婚妻可不是個簡單的,昨兒歇了一天,今兒聲勢浩大將縣衙逛了個遍,宣示主權一樣,讓衙門的捕快給她講解這座宅院,后宅女人的那些手段,也在衙門里耍。
聽說那位吳姑娘,對現在住的地方不滿意,想要搬到青云旁邊的院子,衙役捕快沒搭理她,被她狠狠訓斥了一頓。
“嗯,都來了!”青云點頭,“也就這幾天還能喊你聲老頭,等我家那個來了,這稱呼要換人喊嘍。以后叫你什么好呢?先生?宋老頭?”
她家老頭來了也好,她的底氣足了很多了,誰讓她家老頭現在是上官家家主,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宋文遷撇了他一眼,好似“宋老頭”他沒喊過一樣,放下書,道:“對你家人還有記憶嗎?”
宋文遷斜了眼青云,這小子失憶了,見著家人的那份疏離感,他家人知道后不知道什么感受,或許看見家人青云有可能想起來了,如此皆大歡喜。
“沒有,或許看到人會想起來。”青云不走心地說。
宋文遷點了點頭,“你那未婚妻怎么打算?”
那姑娘不是個安分的,青云一走,肯定會作妖。他雖是老頭子,咋說也是男人,又是外人,去插手青云后院的事,不合適!
“是不是未婚妻還兩說。她,你不用管了,自有人收拾她。我雖不記得以前的事,依我這性子,不會喜歡這種。
未婚妻是她說的,得見了我家人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杰旁敲側擊過那兩個小廝,我還有個表妹,說不定未婚妻是那個呢?”
原主爹娘應該不會干這種糊涂的事,其中說不定另有隱情。
宋文遷不搭話了,青云心里有數就行。
“我家的事你也聽說了吧!我要出門一趟,這次的事有點棘手,落蒙山不在我的管轄之內,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衙門跟青天就托付給你了。”
青云眨巴眨巴眼,一副可憐的模樣。看在她這么慘的份上,學業什么的,是不是可以免掉啊!
“吉人自有天相!看你的面相,你家人不像是短命的人,他們有驚無險,但免不了遭些罪,不用太擔心,一切順其自然。”
宋文遷一瞅青云的那德行,將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免學業是不可能免的,安慰他幾句,他老人家還是能做到的。
青云嘖了嘖,白演了,一抹臉道:“我家老頭他們也忒倒霉了,都快到齊山了,被落蒙山的土匪連人帶貨搶劫了。”
青云撓著下巴深思,“怎么就那么巧?每年打落蒙山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那么巧搶到他們頭上了。
聽說落蒙山土匪十來年沒下過山搶劫了,這次無緣無故的突然下山搶劫,你說他們有什么目的?落蒙山的土匪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不怪青云這么陰謀論,這事換誰來看都覺著詭異,她有十分的理由懷疑,落蒙山土匪這么干,在針對她。
不應該啊!
老頭他們要來,連她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到?走哪條路,誰都不知道。
落蒙山的土匪應該也沒收到風聲,齊山土匪又剿滅完了,沒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她是半路穿來的,原主家里有什么人,家在那里,她是一概不清楚啊!為免白隊長他們看出來,連問都沒問一聲。
官又是捐來的,外人更不知道她的底細了。
這么一推敲,針對她的事,好像也不成立。
難得真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沖他們劫持她家老頭一事,落蒙山的土匪,她非滅光了他們不可。
出事之前,她從沒想過要打落蒙山主意的想法,將它圈進她的地盤。
一個人有多大的胃,拿多大的碗。頂多想在落蒙山練練兵,這提議還是杜淳安提的,她絕沒有占有它的念頭。
如今青云不得不打它的主意了,要怪只能怪他們命不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眼瘸,能怪誰!
“哪來那么多的陰謀,就是巧合,真要掰扯的話,就是你家人倒霉,倒八輩子血霉。
要是針對你,落蒙山的土匪早給你送信來了,還能由著你在這里瞎猜。這么簡單的事也看不出來,白教你了。”宋文遷沒好氣地拿書敲他。
“說的有道理!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是當局者迷,一時急眼沒想到。”青云點頭道。
宋文遷被他不要臉的話氣笑了,跟他計劃,氣死的是自己。
“老頭我曾經見過落蒙山的輿圖,這是落蒙山,這里是……”
宋文遷手指沾著杯中的茶水,幾筆勾劃,彎彎曲曲,很快一副簡易的地圖顯現出來。
“……能幫你的就這么多,能不能救出你的家人,看你的本事。”宋文遷抹掉茶幾上的水,擦凈了手,然后擺手示意青云可以走了。
“走了,不要太想我!”青云嘴角抽了抽,揮揮手,一派瀟灑地走了。
“大人,這是落蒙山的輿圖,輿圖不完整,只有一小部分,衙門里能找到的只有這份。你看看有沒有用。”
杜淳安特意過來給青云送輿圖的,他翻遍了檔案室,查閱了齊山以往保存下的文案,才找到這份。
“淳安,你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
青云嘴貧,什么話都往外叨叨,百無禁忌,杜淳安滿頭黑線,當沒聽見自家大人的話。
青云將輿圖鋪開在桌案上。
這份輿圖比宋文遷隨手畫的詳細多了,每個山頭每條小道每條河都詳細記載著,可惜的是只有一部分。
跟宋文遷畫的地圖一對比,這份輿圖剛好是落蒙山輿圖的中間部分,左右兩邊的都沒有。
“奇怪!怎么會這樣?”
青云目光盯著地圖喃喃,拿起圖紙仔細研究觀察,發現左右兩邊的切口非常整齊,像是被人從完整的地圖上分切出來的。
一份完整的地圖,為什么要分割成三份?
故意的?還是地圖上有什么秘密?或是落蒙山有什么秘密?
“奇怪什么?”杜淳安問,他沒看出哪里有問題。
“沒什么,這地圖對我來說非常有用,我先看看,明天還給你。”青云重新研究地圖,頭也不抬地說,欠缺的左右兩邊的地圖,虛空補接上。
根據山脈地形,尋找土匪山寨的所在地。
她比田多良他們強太遠了,田多良黑熊他們練兵可沒有地圖供參考,全靠自己摸索著進山。
杜淳安完成任務,走了,走的時候青云都不知道。
“白隊長,你過來看看,你覺得土匪山寨最有可能在哪里?”
青云讓出了主位,示意白彥衡過來研究。白彥衡看了眼他,默默地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地圖上。
青云去旁邊的桌案,鋪開紙張,重新繪畫了一副新的落蒙山地圖,白彥衡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去,青云畫完遞給白彥衡:“給白少杰送去,凡是可疑的地方,都查仔細了。”
白彥衡打了個手勢,房間的陰影里憑空出現了個影子,白彥衡將地圖丟過去,那影子閃了閃,消失了。
青云挑眉,羨慕啊!什么時候她才能練成那樣,來無影去無蹤!
“有什么發現?”青云問。
“此六處皆可疑。”
白彥衡在地圖上標示了六處目的地,青云看過去,而后勾唇笑了笑,白彥衡說的那六個目標,也是她懷疑的地方。
兩人所見略同啊!
“可以啊白隊長,”青云拍拍他的胸膛,道:“準備下去,明日寅時三刻出發。”
“是。”
落蒙山某山洞
田多良帶著兄弟們在此休息,這次輪到田多良來練兵了,剛來沒幾天,前頭剛回去休息的是黑巴黑熊。
黑熊黑巴倆栽了個大跟頭,死了的兄弟二百多,受傷的有五六百,自他們來了齊山后,首次損傷最嚴重的一次。
田多良手里拿的地圖,就是黑熊黑巴他們已掃蕩過的,他接著往里推進就行。
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面前,田多良不敢隨意敷衍,行事非常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