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敢房內,宋凜端坐,蕭立佇立于側,呂敢恭敬要行跪禮,卻被宋凜揚手阻止。
“坐。”
呂敢完全沒了堂上的氣勢,更不若皇宮中那般盛氣凌人,眼下他十分惶恐。
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但始終猶豫著不敢上前。
蕭立適時解圍:“欽差大人,三爺讓坐,您便大方坐下,此處并非皇宮,無需拘禮。”
聽他如此說,呂敢方才唯諾應聲。
但行至宋凜身旁的椅子跟前,剛掀了下擺要坐,卻忽地想起來似的,又站直身體同領了他們過來的師爺李嵐鬼吩咐:“命人沏來上好的茶水,速去速回,不得耽擱!”
眼下這府衙無主,他呂敢身為欽差,自然就是最大的主人,雖有三皇子在側,然這位爺明顯是“微服私訪”,所以做好招待,是他份內之事。
李嵐鬼應是關門退下。
“三皇子,您怎會來這城中?可是大皇子有了新的任務,需要您私訪親辦?”
坐好后,宋凜并未立馬開口,房內氣氛沉悶,呂敢深感局促,為打破僵局,于是閑話問他。
宋凜不語,抬眼瞥他一回,呂敢自覺閉嘴。
他確是逾矩多嘴了,三皇子要做甚么豈是他能管能問的。
正后悔不迭,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子時,宋凜忽地開了口讓蕭立“詳細說來”。
一句話拉回呂敢的思緒,他才想起來,這兩人同他一道過來,其實為了商議幾個犯人如何處置。
他怎好把這等重要的事忘了,不由得又是一陣自責:“對,對,正事要緊。”
聞言蕭立前走幾步,回身面向宋凜呂敢,行禮應道:“三爺,欽差大人,實不相瞞,關于此案,無機確有諸多想法。
眼下,亟待解決之事,實有三件。
首先是匪盜之害,其次是重稅之危,最后還要整治城風。
這三件,哪一樣都比懲治那幾人更加重要。”
聽他一一列舉,宋凜會意于胸,點頭認同。
呂敢卻聽得云里霧里,他直覺這自稱“無機”之人有些夸大其詞,不過一件小案,怎就牽扯到了民生政治。
他身為領侍衛內大臣,常年侍奉守衛在皇帝身側,連皇帝尚不曾操心的國家大事,他一黃口小兒,竟敢如此大言不慚,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發作,卻見三皇子宋凜一臉肅重,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只好訕訕閉口,盼著沏茶去的李嵐鬼趕快回來。
“汝欲何為?匪眾何治?”
“回三爺,招安寇匪自然不失為一條良策。
但若只以銀錢相利,那其眾之心其實并未被徹底教化,仍舊自認為匪,并不會一心向善。
一旦時局變換,他們無利可圖,定會毫不猶豫再次占山為寇,甚至變本加厲地殘害良民百姓!”
“那當何解?”
“回三爺,實不相瞞,無機正有一愚見,只不知當講與否。
宋凜看他神色自若,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不由得揚了揚嘴角,心中好奇,讓他莫要拖延趕緊說來。
“先前,無機府上有一守門的小廝,名喚李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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