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張宣怡本是憂心,若這蕭家姑娘被某位皇子看上,太皇太后即央了皇帝賜婚,那她事先知情卻不明稟,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但轉念一想,她兒宋致她自然了解,斷不會被這等“姿色平平”的女子吸引。
而大皇子宋澄那邊,其正室皇妃——左相王衡長女王閏蘭,從小被嬌養慣了,性格蠻橫,最受不得半點冷待。
若是大皇子有意再娶個側妃回去,只怕他那冥月宮,從今以后都不得安寧的。
至于順儀袁夢之子宋凜,那更是不用她去操心。
這三皇子,今歲已經二十四余,卻從未聽聞他的身畔出現過哪個女子,連服侍的下人,也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宮中甚至謠傳,這然皇子,恐好龍陽,故而不愿婚娶。
皇帝又素來不與他們母子親近,所以對宋凜不肯娶親之事也少有過問。
如此這般,她又何須憂心,便大大方方地應了太皇太后之言,也勸著蕭瀝瀝母女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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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三刻,太液池東池一畔。
蕭瀝瀝緊隨著平安公主宋雯若沿路往池心的觀景小嶼走去。
因巳時那刻,忽而雪落,并勁風驟起,太皇太后齊郁同太后朱繡,又都年邁,經不得風雪,便留了蕭炎梟夫婦繼續說話談天,只讓宋雯若帶著蕭瀝瀝前來觀禮。
淑妃張宣怡本欲同往,卻被齊郁止道:
“淑妃,便讓她們年輕姑娘痛快耍耍,咱們過去呆著,少不得給他們壓力,恐怕連話也不敢說的,你自安心同我們待著。
若實在想去,待那風雪小了,我們幾個再一道過去總也不遲。”
既是太皇太后發了話,淑妃自然不好再堅持,只得繼續留在流安宮,說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之事。
同平安公主自流安宮出來,蕭瀝瀝便一直心不在焉。
宋雯若同她說話,她也只是訥訥地聽著,必要時應上兩句,并不多言。
看她面色蒼白,宋雯若不由得語帶關切。
“瀝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蕭瀝瀝乏力地搖了搖頭,實在難以啟齒。
但有些事,并非她不說,便能瞞得住的。
宋雯若話音未落,蕭瀝瀝腹中即轆轆作響,近乎擂鼓之音。
聽得宋雯若直接掩面發起笑來。
這倒是她頭一回聽得如此“巨響”從女子的腹中傳來,著實有趣。
蕭瀝瀝被她笑得兩頰緋紅,羞赧慚愧,眼中更多了幾分不自在的神色。
她亦是無奈,自昨日午時起,便粒米未進,滴水未沾。
本就羸弱的身子,早已承不住折騰,眼看著就快走到池心,她卻越發覺得雙腿發軟,竟一步都再往前不得那般。
看她幾近暈倒,宋雯若方止了笑,轉而憂心不已地將她扶好,一同在路臺邊上站著,等她的貼身婢女尤果兒去湖心拿了吃食過來。
宋雯若對蕭瀝瀝如此親近,她心中不甚感激的同時,又不免有些羞赧。
畢竟不常與人親密接觸,這突然地被人緊握雙手,自然不太習慣。
但宋雯若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這初次見面的女子這般歡喜。
只隱約覺得,這姑娘身上,透著一股子她十分熟稔,卻又暫不可名狀的過人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