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女兒怎會發現端倪?!
“果然是青織那丫頭出賣的不成?”
蕭張氏想到青織,不由得暗暗咬牙,本來她還對巧紅所說之事將信將疑,不肯做得太絕,只是罰了青織取代巧紅去做那灶邊燒火的丫頭,小示懲戒。
但現在看來,不將她攆出蕭府,是萬萬不能的了!
打定主意,蕭張氏怒氣沖沖地便要往廚房那邊過去。
見她面色不善,蕭瀝瀝雖不清楚她意欲何為,但下意識即出了手阻止。
“娘,您這是要去做甚?!方才瀝兒所言,您可聽進了半分?
事到如今,您竟絲毫也不覺得自己所為不當?您可曾想過,若非您,大嫂又怎會被無辜牽連?”
“你這是在責怪為娘?那岳如歌不知廉恥,私通外男竟還是為娘教的她不成?”
聽蕭瀝瀝將所有的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蕭張氏滿臉的不可思議,她氣得瞠目結舌,不愿再理。
遂一把甩開蕭瀝瀝拉住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徑直去后院尋那青織丫頭了。
巧紅巴巴地跟了過去。
她二人走后,蕭瀝瀝將衣物還給楊柳,柔聲問她“可是為大少爺送去的?”
楊柳輕拭眼角的同時,點了頭回道:“回三小姐,是的,大少爺從昨日開始,到現在都不曾合眼休息,亦不曾飲水進食,只讓楊柳回府來找些破舊衣服與他穿。”
“大嫂嫂出事……他自然無心果腹的,可讓你找了這幾多衣物,是要作甚?”
蕭瀝瀝心中疑惑,不明蕭進有何打算。
但楊柳亦是搖頭,表示蕭進并不曾多言片語,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
他那般隱忍不發的模樣,讓楊柳懼怕不已,唯恐他意想不開,會做些傻事出來。
因心中顧慮,她看向蕭瀝瀝的眼中便滿是擔憂。
見其如此,蕭瀝瀝也顧不得回雪廂稍作休息,便領著蕭平兒同楊柳又出府去德仁醫館了。
因已熟知方位,她便獨自行在前方。蕭平兒同楊柳兩個拎了衣服并途中買的一些吃食走在后邊。
館內只剩那名小童祁山守著,秦化夫婦去了蕭山縣里出診。
敲了敲掛著寫有“秦大夫出診未歸”幾字的白色小方牌的醫館大門,不過幾息的功夫,那祁山便探了溜圓的腦袋防備不安地來望。
一看是蕭瀝瀝幾個,他便迅速開了門請她們進去。
彼時蕭進正提了茶壺從隔間出來盛水。
不過一日未見,她這大哥竟完全變了副模樣,整個人頹靡消瘦了許多不說,還無神失焦,眼中空洞,如同一具走肉行尸。
見狀,蕭瀝瀝當場愣住,還是蕭平兒拉她,才繼續里走。
她心中百味雜陳,看著蕭進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她的兩條腿幾乎重若千金,簡直寸步難移。
好容易蕭進也看見了她,卻只是淡淡點頭,并不出聲。
“大哥……”
蕭瀝瀝強忍眼中酸澀,輕輕開了口喚他。
盛好水,蕭進背對她緩緩點頭,卻不停步地又去了隔間里邊。
蕭瀝瀝讓楊柳她們就在外邊候著,獨自跟了過去。
進到里邊兒,蕭瀝瀝方才知道,駱冰已經清醒過來。
她的頭頸都纏了白布,只兩只眼睛,還有口鼻露在外面。
見蕭瀝瀝來到自己床邊,駱冰本欲起身,奈何動彈不得,遂想著同她咧嘴笑笑,但……連這,她亦是無能為力。
意識到這點,駱冰原本就通紅的一雙眼睛,瞬間又滲出血淚來。
見狀,蕭進像是早就料及一般,面上依舊平靜。
只不過手上卻是迅速放下茶壺,拿了方巾來為駱冰拭淚。
“冰兒,莫哭,傷口會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