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伯的話來說‘管他作甚,正反老四大方慷慨,總不至于看兩個小孩流落街頭,無妨,隨他們去!’……”
沈玉說完即長嘆一息,不再多言,卻沒再前行,而是退回小橋邊上,望著化冰解封之后流得嘩啦作響的橋下流水,長久佇立。
看她年紀不大,卻為家中眾人憂心不已的模樣,蕭立對其好感倍增。
“玉小姐,其實無需太過憂心,物極必反,兩位小公子遲早會明白您的苦心,現在他二人并無意識,便是強求,終也勞而無功,不若先順其自然。”
“只怕待他兩個再大些,更不受管教。”
“若小姐果真擔心,無機倒有一法,可解小姐之憂。”
“吳公子此話當真?”沈玉目光閃閃,滿臉期待地望著蕭立,同時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棍棒底下出孝子!既是頑皮不教,便讓他們多受些皮肉之苦,總會老實一些!”
回想自己以前的經歷,蕭遠不無感慨地插嘴建議。
沈玉聽得蕭遠口中所說,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隨即便陷入沉思,一副當真要踐行其法的模樣。
蕭立無奈地側眼一瞪,示意蕭遠不要誤人子弟,蕭遠癟癟嘴,雙手抱胸背了過去,不再搭話。
“玉小姐!”喚得沈玉回神,蕭立又停了幾息,方才緩緩開口。
“玉小姐,兩位小公子貪玩戀耍,若一味逼迫,恐他二人更加排斥,不若尋來幾個天資聰穎又酷愛求學的小孩陪讀。
或者,如沈老爺這等富商大戶,定有摯交友人,便將各家小公子齊聚沈府,一并進學,屆時他二人自然就曉得不能落于人后了!”
蕭立此法,是從他大哥蕭進那處學來的。
蕭進曾是私塾先生,所以深諳此道。
也曾同他說過,越是富裕的人家,越不會將自家的孩子送去塾中求教,大都請有私人先生于府中講學。
如沈以男這等大戶,定然也是如此。
見沈玉面帶不解之色,未肯就信的模樣,蕭立越發從容,拾一塊石子,奮力擲于水中,“咚”地一聲響后方才繼續解說。
“不過,這陪讀之人,頂好是請一些同樣身為蕪云城大戶人家的孩子,那樣才有競相爭上的動力!又或者,同沈老爺,有生意往來的人家……”
蕭立余下的話,并未說完,他特意如此留白。
一來是真心想幫沈玉解決心頭之患,二來,若他們當真請了人來陪讀,那要探得迷魂媚藥出自誰手,就能容易一些。
當然,拿到沈以男奉若珍寶的賬本,才最省事。
沈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沖蕭立咧著嘴笑了一回,面上綻放著一抹如撥云見日的光彩。
“吳公子,經你這一講,沈玉總覺茅塞通透,已不似方才那般憂心不已,今夜我便同爹爹提議,讓他同他的那些個狐朋狗友說道建議一番,一定可以速成。”
沈玉說得信心滿滿,蕭立會心點頭,隨即回身一退,留出沈玉下橋的空當,便請她下橋領他們幾個又繼續游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