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可是出了事,你怎的來了,他可是出事了,所以讓你來見我,他可是有話要你同我說?!’
一句‘你爹’說得自然而然,面上擔憂驚恐顯露無余,兩行清淚撲簌簌如豆滑落,酋少爺哪能聽不明白趙氏所說之人是誰……”
“所以,酋少爺已經知道了全部真相?!”蕭立并無太多驚訝,聽蕭遠說酋化和趙氏待在一處,他便已經想見了這一結果。
只是他仍不明白,李馬拿著酋化的扇子去衙門找來沈玉相見,究竟是何原因。
蕭遠沒再往下說去,因為覺得已無繼續的必要。
至于宋凜的空桑劍,他們還要在這城中待上數日,總有機會取回,不必急于這一時。
恢復好情緒,他回身正對蕭立,一臉輕松:“無機,今日隨我回一趟蕭山鎮。”
蕭遠并未同蕭立說過這個計劃。
蕭立也未提過只言片語,但他們都知道,不論是誰,只要開口,另一方必定相隨。
“好。”蕭立答得干干脆脆,面上再次浮上笑意。
出乎意料的是,當蕭遠同宋凜說明他二人離城是要回蕭山鎮祭拜亡父之時,原本不同意蕭立請求的宋凜,不僅沒再拒絕,還二話不說就領了他兩個去沈府“買”馬。
甚至同他們一道啟程前往。
蕭遠畢竟要比蕭立更加了解宋凜,這種情況,只要如實相告,宋凜絕不可能不放行。
雖然他對自己的生皇父帝并無親情可言,然其深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于掌”之道,又其母妃袁夢尚存于世,自然更能理解他二人“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幡然悔悟之感。
所以,他必能感同身受,并全力支持。
而這,也是蕭遠為其鞍前馬后,忠心耿耿,不懼生死的原因之一。
三人策馬齊驅,準備連夜急行。
蕭山鎮在蕪云城的西北方向,相距大約四十里,但沿途之路,畢竟曲折蜿蜒,并非平坦大道,若要跑下來,當遠不止六十里。
然這蕪云城三面環水一面向山,并不全是陸地,所以他們策馬也不過出城兩里地的距離,之后若要再往前行,就不得不跨過一條寬約百丈的大河。
此河名喚“云湍”,河如其名,水流湍急猛烈,如云騰之狀。
尤其冬封一解,春雨驟急之時,其狀更甚,幾乎無人敢行船橫渡。
當然,并非所有地方,河面都如此寬廣,城東便有一條小河,寬不過三丈,其上游乃是這城中河源——涇河所在。
地處高勢,水流雖急,好在河面較窄,石橋易建,牢且堅固。
故而,城中百姓若要出城,一可沿著城北的山路繞行,亦可撐船行個兩三里地,再以步行個一里地,由城東的石橋出去。
這蕪云城自然不會只有這兩條路通往外界,但只這兩條,最為安全易行。
宋凜他們從京來城之時,便是走的山路。
然今日他們幾個要回蕭山鎮,不可能再由山路繞行,否則……只怕翌日天明也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