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會如此……”
陶夢蘭顯然沒想到,一時也驚得目瞪口呆。
她當時被喊過去,然后就在沈大老爺身邊躺下了。
再之后,也就今晨,便發現他人已冷,緊接著又被衙差帶來了衙門。
根本沒有同樓中其他人說話打聽的機會。
見陶夢蘭不再吭聲,繞著兩人轉了幾圈最后停在葉芹青身旁的蕭立這才回身正對樓知府,斬釘截鐵地說道:
“知府大人,請您試想一下,一個早在戌時就已經因故告辭離開之人,怎會在接近半個時辰之后,才突然找到樓中老鴇請人替她去守一個已經無知無覺的客人?”
一邊說話,他一邊以余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身旁之人。
葉芹青自被樓知府打斷話頭之后便一直埋頭不語,尤其聽得這個俊俏公子口中所言,她整個身子躬得越發往下。
“確實異樣!”,樓知府搖頭晃腦。
想了幾息,他忽又問道:“可即便如此,也無法證實陶夢蘭口中盡是假話不是?”
“大人英明,所以關鍵就在,那丫鬟究竟何時去的夢蘭姑娘房里。
而這個問題,相信樓中老鴇葉芹青葉十娘,您一定再清楚不過。”
蕭立的矛頭突然轉向了葉芹青,在場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何藥。
只有蕭遠明白,他所問的每一個問題,其實都意有所指。
或者說,每一句話,他都會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方才出口。
樓知府更是暈頭轉向,難道這起再簡單不過的沈大老爺酒醉身亡的小案,還牽扯眾多不成?
可他必須秉行那位爺交代的“必要全力配合支持那背負長矛之人所言所行,不得有誤”一令……
所以只好耐著性子看他一介草民耍戲,否則早就施以重刑以正官威了。
葉芹青聽他喚到自己的名字,深知再瞞無用,只得伏地求饒,老老實實交代了清楚。
原來,昨日讓人去喚陶夢蘭伺候沈大老爺的確實是她,也確在亥時過半,陶夢蘭并未撒謊。
但卻并非邱魚著急去看自己腹疼的女兒之故。
邱魚近來同她提過要離開翠玲樓另謀生路之事,當初她并非賣身到的樓中,又不求酬勞白白幫她賺了將近八年的銀錢,如今她要走,她自然再無強留之理。
而之后邱魚便開始我行我素,連她這個老鴇子也不再放在眼里。
她中途離開去看自家女兒之事,并未稟明任何人,自作主張便離開客房走了。
葉芹青也是聽得丫鬟報信說“邱魚偷偷背著茗丫頭從后門出樓去了”才曉得這事。
可當她怒氣沖沖想要去尋邱魚問個明白之時,走在半路又改變了主意。
懲罰教訓這等事情,并非當務之急,總要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才好開始。
她于是又領著丫鬟直接上了三樓去尋沈以軒,打算賠禮道歉,然后再請別的姑娘前來伺候,并欲承諾,今日他沈大老爺在這樓中的所有花銷,全不收費……
然而,當她們二人到得三樓,卻敲門不應,推門不開。
于是又命丫鬟去尋來守堂的龜公問詢,沈大老爺可是已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