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便便大腹、胡子拉碴的小眼睛方臉盤的中年男子,更是湊近蕭立他們幾人耳邊露出一臉下作的表情輕聲說道:
“顛鸞倒鳳、云雨巫山這等趣事,幾位小哥便去城東一家秀春樓里尋罷!
保管你們魚歡水樂,緊密暢快之感享之不……”
那人話未說完,他幾個便匆匆告了辭出來,一個個都面紅耳赤,不敢直視彼此。
尤其是宋凜蕭立。
他們一個是素來不近女色的當朝皇子,一個是雖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卻出逃未婚仍舊“待字”的“女”子,何時聽人這般露骨直接地表述過那等秘事。
宋凜最為年長,面上的紅暈很快消失,不幾息便恢復了慣常的冷漠神色,只耳垂上還泛留著一抹透紅。
而蕭立,實則情竇未開,他并非不懂男女之事,但至今未有心儀的男子出現,也從不多想。
乍一聽人詳說,還是在三皇子同蕭遠面前,他自然羞憤難當。
至于蕭遠……他羞的,并非那名男子口中所言之詞,而是因那些詞,聯想到了心中的某個人,所以臉紅耳赤。
三人想法各異,出了茶館之后,一時都未吭聲,卻未上馬就走。
秀春樓是肯定會去的,但它遠在城東,現在他幾個正處于城西靠近城心的地方,若直接找去城東,只怕白忙一場之后又得退回這邊。
所以不如就近尋出別的幾家青樓來先行一番查探再說,也可少走幾多彎路。
他們三人,自今晨早飯之前,蕭立說明沈以男的書房不容易潛進,需得用鑰匙打開方可入內之后,便決定查探賬簿與尋出那名身有胎記的青樓女子、找到毛彬所遺之物兩件事同時進行,也免得在這城中耽擱太長時間。
但目前為止,他們只知道城東有家秀春樓,別的青樓妓院尚不曉得立在何處,看來還得再尋了城中百姓打聽才行。
一番商議,他三個決定先回悅來酒肆將各自的包袱取出,順便問問老掌柜,付過的訂錢可還能退回。
昨日徑直去了沈府,卻未想過會直接入住府中,所以行禮包袱都還在酒肆的客房里邊兒。
這處茶館離酒肆不遠,也就一里路左右的距離。
蕭立幾個并未策馬前行,而是各自牽著馬走,仿若散心賞景一般,走走停停,絲毫不見入茶館之前的那股著急迫切之感。
雖都默不作聲,但幾人心照不宣。
畢竟,誰也不想再被人以那種“一大清早便思淫想欲”的眼神掃視,實在尷尬。
幾人行到一處米鋪門前,卻迎面而來了一批衙差,各都行色匆匆,目不旁視。
在快到米鋪跟前的時候,他們又忽地轉了方向,往左側一條小巷里去了。
宋凜蕭遠最先發現,卻是蕭立率先出口“王二仇七也在!”
他兩個循聲望去,果然見到個子最高的仇七邁著大步走在最前。
宋凜并未見過王二,所以對不上號。
蕭立左右一望,也不需明言,他兩個便知道他有何打算。
宋凜只道一句“速去速回”便雙手抱胸地靠上了立在米鋪與臨旁的面鋪之間的石柱,漫不經心地打量四周,等待蕭立回來。